张津揣好了信走进大门,却发现早就等在门里的二老爷的老仆。
“三郎君,二老爷让您回来去他那里一趟。”老仆恭敬说道。
父亲叫我?张津虽然疑惑,但没有时间多想,只能应下。
“老太爷唤我说有事,我稍后就去父亲那里。”张津彬彬有礼道。
老仆哪敢说不,心想三郎君真是得宠,看来二老爷的诉求有望了,连忙笑脸躬身让开,让张津先去老太爷那里候命。
张津马不停蹄不得歇到了老太爷院子里,果然见老太爷愁眉不展。
“这是剑南道主事写回来的,你看看罢。”老太爷一脸凝重。
张津双手接过信纸,只扫了一眼便大惊。
“剑南道亏损挽回只有一成,损耗银钱及田铺五百万贯?”五百万贯?那可以买下半个蜀郡的铺子田产了!
之前只是快报了灾情没有详细计数,如今拿到账单才发现这可不只是蜀郡的灾难了,这是整个剑南道的灾难,说不好还会影响山南道。
“人祸可防,天灾难防啊……”老太爷眉头郁郁。
这样严重的灾害不仅对朝廷影响巨大,对万盛的生意也损害不小,不单单是蜀郡的田庄铺子,更重要的是蜀郡的投入几乎军覆没,如果不抢救难免不甘心,如果抢救说不好还要把其他分号的资本搭进去,怎么算都容易变成赔本的买卖……
张津悄悄看向老太爷,老太爷神情严肃愁眉不展,虽然遭受这等打击但是没有一蹶不振,而是认真思考这件事的解决方法。
难为老太爷沉得住气没有急得一嘴燎泡。
张津叹口气摇摇头:“这事确实不好办,我得回去想一下。”
老太爷当然不是要张津现场给出方案的,他只是老了,又不是老糊涂了,知道这种事既然发生了就急不得,只得让张津先回去。
“朝中的大臣们都想不到办法,也不知道竹清行不行了……”老太爷叹息道。
张津刚一出门,就被二老爷的老仆请走了,张津这才想起来进门之前还答应了要去二老爷那里一趟,于是又不得歇息往二老爷院里出发。
二老爷那里倒是没这么发愁,正怡然自得地让婢女煮茶吃,见张津来了连忙招呼他坐下。
门口的香炉里檀香味清淡,张津也难得静下心来。
二老爷这里并非只有二老爷,还有他的两个弟弟,殷勤地招呼他。
张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有些头痛,让他们静下。两个弟弟撇了撇嘴很是不满地看了看张津又看了看二老爷。
二老爷心领神会,一边递给张津一杯茶,一边旁敲侧击道:“津儿,老太爷又给你派了什么差事?有什么困难要跟阿耶讲,你下边还有两个兄弟,都可以帮衬。”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张津心里叹了口气,面上还要假笑。
他自小养在老太爷身边,不仅大房的人嫉妒,二房的人也不例外,当着他的面都分外客气,但这客气也是一种生疏。
二房的两个弟弟虽然只是庶子且资质平平,但架不住他们一天到晚杵在二老爷身边。没情分都能磨出情分,何况本来就是父子。
其实二老爷这样做也无可厚非,而且他现在确实也被老太爷的问题难住了,所以张津便将信上的内容说了。
另外三个人听完面面相觑。
他们只是想划划水插一脚,真的要他们说怎么解决就懵了。水灾?地动?可是海州这里没什么影响啊?损耗九成?那些钱本来就不是二房的,和二房有什么关系?损耗就损耗了,张家家大业大怎么会因为远在天边的事被影响呢?
二老爷倒不至于这么蠢钝,他好歹也管着铺子和庄子,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要问他怎么解决,他也两眼一抹黑了。
于是本想为张家“出一份力”的三人在听见张津的如实相告后,没有争先恐后大包大揽,而是直接退缩了。
张津也没有多说什么,没有再吃茶告退了——别人们可以退缩,他不能。
“要是天上掉下来个张良就好了……”张津回到自己的书房,在书桌前喃喃。
“三郎君,你的信还没有看。”小厮提醒道。
“信?什么信?”张津皱着眉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小厮指了指他的胸口,张津恍然大悟,居然忘了胸口还塞着顾瑜的信,于是急忙打开。
随着一字一句的默读,张津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平和。
谁的信啊?小厮十分好奇探长了脖子。
张津拍了一下小厮的脑袋,将信折好,脸上的愁容一扫而光。
“还真是来了个子房。”张津淡淡微笑道。
翌日一大早张津就去拜会了老太爷。为什么没有昨日就去?因为张津想想好说辞再跟老太爷说。顾瑜的信上说感念蜀郡灾情想尽微薄之力,希望张家可以帮忙。
这种无理的请求他本来是很诧异的,因为打了这几个照面下来,感觉这个顾小娘子应该是自己去帮人而不挟制他人那种人……难道是张家的丰厚家底以及她内心的圣母之心让她提了这个“非分”的请求?
再往下看下去,张津有些羞愧于自己的小人之心。
顾瑜请求张家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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