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冬夜幽暗的星空。
&ep;&ep;他曾经见过这种眼神。
&ep;&ep;在他还未长大时,母亲会在冬日里将他捂在柔软的肚皮下,会温柔的舔舐他,用这种眼神注视着他吃完抓来的食物。
&ep;&ep;你
&ep;&ep;他几乎要忘了刚才那难以言喻的窒息,右手指尖微微向前,在即将抓住她的瞬间,他突然被向后一拉,拽入了一个足以遮挡所有的怀抱中。
&ep;&ep;压制骤然消失,修筠的手臂挡住了无形的攻击。落雪恍惚回神,他抬起头,只看到修筠光洁的下巴与抿紧的双唇。
&ep;&ep;修筠绯红色眼睛看着那女人,面色不虞。
&ep;&ep;很奇怪,她差点杀了落雪,他却并不能像对鹤归那般对她心生不喜。
&ep;&ep;但也并没有其他情绪。
&ep;&ep;在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后,修筠重新低头。不断滴答着鲜血的柔软手掌被他轻轻捧住,冰凉的右手覆盖在伤口之上,水青色灵力自手中浮起流转,很快包裹住可怖的伤口。
&ep;&ep;鲜血终于停止流动,逐渐干涸,连带着疼痛也被止住。
&ep;&ep;谢谢
&ep;&ep;他将手抽离,垂着眼睛向身后背了背,与修筠拉开些距离。
&ep;&ep;怎么总是被他救,太过依赖于一个人是一件坏事情。如果修筠没有出现,他会死在这里吗?
&ep;&ep;落雪刚止住血的手微微握紧。
&ep;&ep;而一旁,金言言的手毫无防备地抓住匕首,她的笑容像是要融化的温柔蜜蜡。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涌出,她像是失去了痛觉,只用轻柔到甜腻的女声温柔哄道:乖阿云,把匕首放下来,他只是偶然路过,听话一点。
&ep;&ep;黄鹂唱着悦人的歌,声音穿过山与水重叠,是难言的蛊惑。
&ep;&ep;星空再次被污染,化为浑浊的墨池。握紧匕首的手向下狠狠一划,却又被人强行搂住,用温声细语润化。
&ep;&ep;终于,匕首清脆坠落在地,金言言搂紧晕倒的人,难言的珍重珍惜。
&ep;&ep;将失去意识的女人抱回小花园旁的屋子,再回来时,金言言手中拿了两只小小的白瓷药瓶。
&ep;&ep;你不是往左边走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ep;&ep;询问的语气,没有责怪,反而有一丝警惕与愧疚。
&ep;&ep;花园正中的小凉亭下,女人的四指像是被齐齐折断的细嫩白葱。匕首将它切得只剩一层薄薄外皮,金言言皱着秀美的柳叶眉在指关节处涂抹着黑色药膏。
&ep;&ep;少年白皙的脸颊露出几丝窘迫的红,落雪不知该说些什么,若非他乱跑也不会有这种事。
&ep;&ep;他只好低着头,双唇抿了抿,伸手去抓石桌上剩下的一盒药。
&ep;&ep;有人却快了他一步。
&ep;&ep;我来。
&ep;&ep;纤长而冰凉的手指拧开瓷瓶,修筠依然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喜与怒。
&ep;&ep;但是他对金言言说:他不认路,常会走错。你的住处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的人。
&ep;&ep;狐狸惯来是不懂记仇的,只要他还活着,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被他所记恨。
&ep;&ep;其实修筠也并非一个会记仇之人。
&ep;&ep;他的指尖聚起水青色灵力,淡淡的烟雾小心清理掉掌心血污,肉粉色伤口裸露出来。
&ep;&ep;修筠垂着眉眼,长长的银色睫毛遮挡住绯红色眸子,耳边几缕碎发垂落在他握住的素白手腕上。
&ep;&ep;相触碰的皮肤传来冰凉的体温,除此外又有些发热。不算熟练的上药手法,唯一的有点是轻柔。就像是深秋躺在温暖太阳下打着瞌睡,无意掉落于眼睫的轻柔羽毛。
&ep;&ep;半点都不疼。
&ep;&ep;落雪又觉得几分不自在。
&ep;&ep;狐狸是独居动物,记忆深处连母亲的存在都变得模糊,他并不太适应被人这般细致而认真的照料。
&ep;&ep;更何况,对方是修筠。
&ep;&ep;这份好有几分是真,几分是责任,落雪讨厌自己无法留住的东西。就好像他无法将母亲永远清晰的留在记忆里,他也不能在修筠下一次选择牺牲时留住他。
&ep;&ep;啊、好烦,有机会还是带着尾巴跑掉吧。
&ep;&ep;对面的金言言抬起手臂,眯着眼睛看着疼痛不已的指头。透过勉强恢复的手指指缝,她幽怨的盯着两人,语气酸溜溜:差不多得了,整的跟谁孤家寡人一样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不能离开,自然是因为家里有人需要照料。
&ep;&ep;她的药见效很快,落雪的手掌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重生。
&ep;&ep;他悄无声息将手从修筠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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