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的,腥臭的血肉。
&ep;&ep;楓少爺進去之後沒多久,我便接到高橋管家打來的電話,說房間裡頭傳來震耳欲聾,令人聞之膽寒的,玻璃碎裂聲和撞擊聲,他們非常擔心楓少爺在裡頭出了什麼事,偏生他反鎖了房門,他們沒膽去拿備用鑰匙開門,在外頭喚楓少爺他也不應,要我幫忙想個辦法~
&ep;&ep;我在幾分鐘之內趕到房門口,那一陣陣像是小型爆炸的碎裂聲還在持續,但~正當我準備要拍打門扇時,裡頭的聲響突然就全部靜了下來—我心一涼,也不管之後會不會被楓少爺責罰了,掏出腰間的手槍射壞了鎖,腿一伸就把雕花房門給踹開。
&ep;&ep;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凌亂—楓少爺把房裡頭的桌椅能掀的掀,翻的翻,砸爛的砸爛,無一倖免~另外……我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眼一沈—他還摔碎了花道少爺的所有相框……大的、小的……散落一地……我望著地上那對我燦燦笑著的紅髮男子,一時之間只覺得喉頭哽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ep;&ep;楓少爺就坐在一地的碎玻璃當中,定定地望著床頭牆壁上,那放大的巨幅照片—那是那天,楓少爺和花道少爺在法院公證時,被拍下的照片。照片裡,他們兩人都是一身和服,而花道少爺擺出一臉凶相,作勢要掐楓少爺的頸子~楓少爺則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只有淡淡揚起五度的唇角象徵了他的好心情……他就這麼坐著,看著照片裡那飛揚跳脫的紅髮男子,一動也不動地看著……
&ep;&ep;『你為什麼不回來……』
&ep;&ep;楓少爺的嘴唇蠕動著,我好半晌才聽懂,他一直不斷重複著的,這句話。
&ep;&ep;這個問句,是恨、是憤、是幽、也是怨……這樣的憤懣讓他砸了花道少爺的所有東西,卻也是這樣的幽怨讓他看著那幅結婚照卻遲遲下不了手~
&ep;&ep;那個時候,楓少爺沒有哭,我卻哭了~我為了他流不出的眼淚而哭。
&ep;&ep;那個失控的晚上之後,一切彷彿又回到了正軌—主臥室再度被封了起來,楓少爺若無其事地包紮好手上被玻璃劃傷的傷口,仍舊準時出現在公司。至於那些被砸碎的相框,我知道傭人們把碎玻璃清乾淨後,把裡頭的相片抽出來,整理好,收藏在房間的某個抽屜裡頭了~沒有人捨得丟掉那個笑得如此耀眼的男人,但看到了卻又覺得傷心。
&ep;&ep;幾個月前,芙拉薇小姐出現了。她是個熱情的法國女郎,也是某知名企業的公關,她在某個商業晚宴上毫不掩飾她對楓少爺的好感。
&ep;&ep;之後,當楓少爺替芙拉薇小姐買了間小別墅的時候,我一點也不感到驚訝。紅色的頭髮,金色的眼睛……即使她與花道少爺只有這些相似點,還是足以讓楓少爺為了她打破一些原則。雖然,去她那兒過夜的次數其實屈指可數,但我總會私心地希望~楓少爺可以就此一點一滴,慢慢地把注意力轉到她的身上,然後……
&ep;&ep;放過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