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席烟低头咕哝:“又不是不能洗两次。”
&ep;&ep;她余光瞥见薄望京在瞧她,表情阴森森的,心虚地问:“怎么了?这么看我做什么?”
&ep;&ep;“嫌我碰了你杯子?”薄望京语气寒凉。
&ep;&ep;席烟不敢瞧他,给他舀了一勺汤,皮笑肉不笑道:“哪能啊,刚才谢谢你,不然我杯子都打翻了。”
&ep;&ep;她不甘心将此事放过,一时寻不到理由让他去洗手,扫到不远处的纸巾盒,心里有了主意。
&ep;&ep;她吃过亏,不敢再将手越过他那边去,轻轻戳了戳他的衬衫袖,“能不能帮我拿下纸?”
&ep;&ep;“使唤人倒是干脆。”薄望京淡淡地说了句,起身抽了两张过来。
&ep;&ep;席烟自己拿了一张,低头将另一张推到他面前,没作声,低头吃饭。
&ep;&ep;薄望京没反应。
&ep;&ep;席烟矜持地把嘴里食物咽下,做贼似的看过去,思索怎么开口好让他擦一下手指。
&ep;&ep;只见男人垂眸凝视着指腹上的红痕,长睫倏而眨动。
&ep;&ep;他察觉旁边的人在看他,抬起了头。
&ep;&ep;两人四目相对。
&ep;&ep;他仿佛不知道是什么。
&ep;&ep;眼看他伸出拇指捻了捻,好似亲自从她唇上揩去一抹红色,在指尖缓缓晕开,席烟呼吸一窒。
&ep;&ep;薄望京复又不疾不徐抬眸,神色淡淡地注视她。
&ep;&ep;席烟耳朵热得不行,将纸巾往他手上一摁,轻声说:“让你去洗你不洗。”
&ep;&ep;女人白皙小巧的耳垂微微发粉,连着碎发底下一片皮肤都泛红,青涩勾人。
&ep;&ep;薄望京眼眸清润,色泽黑极,靠向她那边,压着嗓问:“那你倒说说,我沾上的是什么?”
&ep;&ep;席烟穿着裙子,腿碰到了他的西装裤,不自在地往左边靠了靠,声若蚊蝇:“我怎么知道你从哪里沾来的?”
&ep;&ep;薄望京目光锁定她,嗓音沉磁,“那你羞什么?”
&ep;&ep;席烟觉得他身上的冷檀香要让她呼吸不过来了,不满道:“说话就说话,别靠这么近。”
&ep;&ep;薄望京缓缓起身,眼尾勾着意味深长的笑,拿起纸巾慢条斯理擦拭手指,擦完状似无意将红色那面摊在上面。
&ep;&ep;过了几分钟,席烟看不过眼,将纸团揉了揉,扔进垃圾桶。
&ep;&ep;他们说话声很轻,老太太听不到,目光在他们中间来回扫,夹一口菜,看一眼,来回几次后,老太太嘴角挂上微微的弧度。
&ep;&ep;她起身拿了两张票,一人一张放在席烟和薄望京面前。
&ep;&ep;是音乐会的票。
&ep;&ep;两个世界顶级交响乐团的合奏表演,曲目有耳熟能详的《维也纳森林的故事》。
&ep;&ep;席烟对古典乐纯属爱屋及乌,高中的时候和梁慎川闲聊,问他薄望京喜欢听什么歌,梁慎川哪里知道,被问烦了直接拿了薄望京3,把歌曲导出来送给席烟。
&ep;&ep;全是古典乐。
&ep;&ep;席烟不爱听这些死气沉沉的,但又实在想知道薄望京听这些曲子是什么心情,就这样睡觉听,写作业听,刷牙洗脸听,听着听着发觉这些曲子能静心,慢慢也喜欢上了。
&ep;&ep;一餐饭吃到现在,席烟再糊涂也知道外婆什么心思,她几次三番给薄望京说话,怕是想撮合她和薄望京和好。
&ep;&ep;这不可能。
&ep;&ep;席烟将票往薄望京那边一推,得体道:“外婆你真小气,只给一张怎么够,他都不好约人。”
&ep;&ep;“我真想听再买就是了。”
&ep;&ep;老太太笑容消失,眼疾手快将票重新拍到她面前,“你俩一人一张,多的我没有。”
&ep;&ep;席烟也来劲了,再次把票推到薄望京前面,“那我送他,这总可以吧?店里忙得不行,哪有时间看音乐会。”
&ep;&ep;“你不要是吧?不要的话我就两张都撕了。”老太太瞪着她,拿起票作势要撕,用了些力,奈何票的质量好。
&ep;&ep;席烟和薄望京一同站起来拦。
&ep;&ep;三方正僵持着,一直没说话的薄望京伸手将两张票拿过来,叠在一起,缓缓道:“先谢谢外婆了。”
&ep;&ep;老太太睨了一眼票,又看了一眼席烟,不好再将票从薄望京那里讨回,气呼呼上楼,将门摔得咣当响。
&ep;&ep;席烟龇牙咧嘴地一缩,听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摔的是她。
&ep;&ep;行吧。
&ep;&ep;祖孙关系再次破裂。
&ep;&ep;她抬眼看着薄望京,此刻瞧他十分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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