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只手很白净,指节修长有力,一眼就能看出主人的斯文来,可手上的力道却一点儿都不小。
&ep;&ep;保镖吃痛地闷哼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手,就被这个忽然冒出的不速之客用力扯开。眼中不由带了些戾气,上前一步正要反击,却被陈重沉声呵斥了一句:“不准动手,退下!”
&ep;&ep;保镖的眼里闪过些不甘,顺从地退后了一步。陈重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小主持人,眼里就闪过了些嘲讽的冷意:“我在和穆少讲话,你是真不打算让开一下吗?”
&ep;&ep;封林晚的胸口微微起伏着,一手把穆亭澈固执地护在身后。沉默地望着面前天娱事实上的掌舵人,显然没有半点儿退开的意思。
&ep;&ep;虽然小师弟说了有事晚些回去,可他就是莫名觉得不安,找地方停了车就一路找了过来。才到了校门口,就看见陈重站在一边,他的那个保镖攥着小师弟的肩膀不放手,叫他心里猛地一沉,顾不上太多就冲了过来。
&ep;&ep;他不知穆亭澈是不是还有自己的打算,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冒冒失失的插手会不会打乱他的计划。可陈家人的手段向来荤素不忌,不管怎么样,他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小师弟去冒可能受伤的风险。
&ep;&ep;“封师哥,我没事。”
&ep;&ep;感觉到那块小木头身上罕有的凌厉敌意,穆亭澈拉住他攥得死紧的拳头,安慰地握了两下。
&ep;&ep;这样的封林晚是他极为陌生的——原本就稍显清冷的面庞上几乎已是一片肃杀,虽然眼底还能看出些隐约的紧张,但这样忽然毫不掩饰的外放出锋芒来,居然也带着叫人莫名胆寒的气场。
&ep;&ep;陈重一时被他的气场镇住,本能地退了半步,被身后的保镖稳稳扶住。回过神来的眼里就闪过了些恼怒,神色骤然带了讥诮不屑:“还真是哪儿都有你——是不是给你的工作太少了,居然还有工夫跑出来乱绕?要是你觉得还不够,我可以叫他们再多给你——”
&ep;&ep;“我不干了。”
&ep;&ep;封林晚忽然沉声打断了他,好听的声线仿佛也浸透了冰水似的,隐隐透出些孤注一掷的决绝,垂在身侧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些。
&ep;&ep;他当然早就转过这个念头,可绝不是这么鲁莽这么不留退路——但话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也不是没有索性抛开一切从头再来的勇气。
&ep;&ep;“你说什么?”
&ep;&ep;没料到这个不识时务的小主持人胆子居然这么大,陈重眼中冒出了些怒火,甚至已经顾不上在穆亭澈面前保持形象,上前一步寒声讥讽:“你以为合同都是拿来签着玩儿的?以你的身家,五十万的违约金你赔得起吗?还是你已经找到了下家,愿意替你付这笔钱了——”
&ep;&ep;“陈先生,你是打算跟我师哥要违约金是吗?”
&ep;&ep;两人正对峙间,穆亭澈低头摆弄着手机,忽然漫不经心地随口问了一句。
&ep;&ep;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就被冲淡了不少。封林晚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解地望向他,原本冷冽的气势就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ep;&ep;穆亭澈心里有数,安慰地在他背后抚了两下,把手机在手里转了个圈,轻轻巧巧地放回了口袋里。
&ep;&ep;他的意思显然已经十分明显,陈重死死盯着他的手机,眼角隐隐抽动两下,才不得不咬了牙把脾气重新压下去:“总是要适当给一些的,不然天娱的脸面总难过得去……”
&ep;&ep;“放心,这种事咱们都理解,我也没有借机敲诈你们的意思。”
&ep;&ep;穆亭澈点了点头,把小木头往身后拉了拉,脸上就换了个友好的笑意:“所以——能打个折吗?”
&ep;&ep;“……”
&ep;&ep;才松了口气,就被这一句话又给怼得胸口一闷。陈重深吸口气,想起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终于还是不得不服了软,认命地换上了僵硬的笑意:“能,穆少想打几折?”
&ep;&ep;“咱们的事是从你弟弟而起,不如就由他结束。你看他想打几折吧,以后我就不为难他了。”
&ep;&ep;穆亭澈大方地摆了摆手,暗示地按了两下那块小木头的后背,扔下了还在斟酌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陈重,牵着他离开了校门口。
&ep;&ep;被他牵出了挺远,封林晚才忽然反应了过来,睁大了眼睛停住步子:“小师弟——你是要陈舟替我付违约金吗?”
&ep;&ep;“他们哥俩要是愿意付,那就叫他们自己讲价去,反正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了。”
&ep;&ep;陈舟的死活还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就算是陈重当真好意思翻脸不认账,这个闷头亏也只能叫他弟弟老老实实吃下去。穆亭澈理直气壮地点了点头,封林晚的目光先是茫然后是惊讶,最后终于忍不住摇了摇头,轻叹口气,无奈地勾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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