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颜色做细分，衣柜和书柜皆是如此。

&ep;&ep;这几天特别冷，她把自己洗成一只阿根廷红虾，抹开浴室镜子上的水汽，看着镜中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个小女孩，稚气全然褪去，眉目间皆是独立女性的神采。

&ep;&ep;她喜欢这样的自己吗？

&ep;&ep;说不上喜欢或不喜欢吧，只能算是实现了很久以前建立的目标，从那个家里脱离出来，租了这间公寓，除了每周回去看奶奶，其他时间终于不用再在疏离的家庭关系里求而不得。

&ep;&ep;拉开床头柜，里面躺着一个长方体，是一本原文书，用橘色包装纸妥帖地包着。明天是林祁南30周岁生日，这本书他找了很久，周栖左右打听才在国外工作的大学同学那里托到。

&ep;&ep;她把书小心放进包里，旁边还有一个薄纱系着蝴蝶结的袋子，透出一套黑色的性感蕾丝内衣，和一盒安全套。

&ep;&ep;“我的第三个愿望，小栖，明年我的30周岁生日，我想让你把我变成真正的男人。”29岁生日时，林祁南这样说。

&ep;&ep;当时周栖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她不是一个思想保守的人，只是和林祁南交往这么多年，两个人各自忙学业工作，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讨论专业就是规划人生。对那件事，他不主动，她也没有特别去索取。

&ep;&ep;“可以吗？”林祁南小心翼翼地问，烛光映着他的脸庞，恍若19岁那年的冬天，他第一次和她告白时候的模样。

&ep;&ep;他这个人，真是老旧得有趣，邀约到一年后？

&ep;&ep;“最后一个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周栖笑了笑，“不过……我会成全你的愿望。”

&ep;&ep;他们早就不是青涩少年了，水到就渠成吧。

&ep;&ep;手机铃声响，来电显示：罗静。

&ep;&ep;“小栖，我刚才想了挺久，还是觉得要和你说这个事情。”罗静的开场白异常严肃，让周栖提了下心。

&ep;&ep;“怎么了？”

&ep;&ep;罗静如实叙述一遍，末了说：“我打听到在住院部b区815，你过来了打我电话，我陪你过去。”

&ep;&ep;周栖把手机捏得像是唯一支撑物一般，“不用了学姐，你应该很忙，我自己处理。”

&ep;&ep;罗静知道周栖的脾气，不再坚持，“好，如果有什么情况需要帮忙，一定告诉我。”

&ep;&ep;***

&ep;&ep;不知道为什么，周栖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从楼梯一步步走上8楼，还没吃晚饭，脚步虚浮。

&ep;&ep;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想延缓面对那一幕的时间，周栖抓着楼梯扶栏自嘲地笑了笑，嘴角倒勾着向下的弧度。

&ep;&ep;走到了7楼往8楼的楼梯间，隐约看到一个浓妆女人背依着8楼出口的门在打电话，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激烈。

&ep;&ep;“你他妈真是好样的！贱女人住院你还忙前忙后照顾上了？我以前小产那次，你他妈说忙忙忙，来看过我一次吗？！”

&ep;&ep;“我把她怎么样？我找人扒了她的皮！”

&ep;&ep;“你赶过来也没用！小心出车祸断手断脚老娘可不会照顾你！”

&ep;&ep;吼着吼着她的身体像失去支撑一般沿着一侧门下滑，听了一会手机，哑着嗓子，压低声音道：“我不能生是我愿意的吗……要不是为了帮你搞事业，我会忙到小产吗，这几年我吃了多少中药西药……”

&ep;&ep;另一半的门被打开，护士皱眉提醒道：“你好，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

&ep;&ep;女人腾地站起来，“刚才你们不让我在病房里说话，现在我都在这儿了，还逮着我不放！”

&ep;&ep;俩人拉拉扯扯地出去。

&ep;&ep;周栖往上走几步，站的位置很容易注意到那个女人穿的鞋子，鞋面挺干净，鞋跟却早就磨得内外侧高低明显。看来是个平日里对自己舍不得花钱的女人，穿了新的衣服化了浓烈妆容，不过是为了在第三者面前不落下风。

&ep;&ep;周栖按在扶手上的指尖泛白。

&ep;&ep;是不是她也即将用这样最为激烈的言辞和愤慨的情绪去扳回一局？

&ep;&ep;站在道德高地上，狠狠指责出轨的男友和撬墙角的妹妹，必要时刻，扇巴掌扯头发，把他们的丑事弄得人尽皆知，让舆论的吐沫淹死他们……

&ep;&ep;她从包里抽出一张蓝色四方纸，轻颤着手折出一条没有尾巴的热带鱼。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只要进入非常紧张的状态，就通过折纸来平复情绪。这个折法是妈妈教给她的，可惜她忘记了最后一步的鱼尾巴怎么折，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问妈妈了。

&ep;&ep;***

&ep;&ep;b区815病房，隔着玻璃门，周栖看到里面摆着两张病床，周梓雨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