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留在我身边，做我的女人。”

&ep;&ep;我轻声嗤笑，没有理会他，他开始疯狂追求我。病中的人，或许都不理智，太缺乏安全感。也或许是雏鸟情节，重伤醒来，他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ep;&ep;薛铭有权有势，他的追求十分浪漫——用钱砸出来的浪漫，我不为所动。可当他不顾身上的伤，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把我逼到墙角强吻的时候，我的手心全是湿汗。

&ep;&ep;他对一个人好起来，那是掏心窝子的好。时而霸道、时而温柔，也或许是我没尝过情爱的滋味。性我很懂，但爱对我来说，陌生的是另一个世界。

&ep;&ep;我心动了，等待我的是地狱。

&ep;&ep;伤势痊愈的薛铭，把一摞资料摔在我身上，质问：“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你是男人，还是个出来卖的！欺骗我的感情很有意思？”

&ep;&ep;遭到恋人突如其来的羞辱，我脸色瞬间苍白，神情有一瞬间的怔愣，不明白他的愤怒从何而来。既然他查我，就该知道我生来如此，根本无从反抗。至于说性别，我穿女装，是因为这样卖得啤酒更多而已，爱一个人，和他是男是女有关系吗？

&ep;&ep;“你所谓的爱不过如此。”我打了他一巴掌，转身离开。

&ep;&ep;站在燕京城车水马龙的街头，看着那些车辆来来往往，我意识到，自己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假如没有薛铭，我和这里甚至没有丝毫联系。

&ep;&ep;我回到清源市，重新在大排档打工。一个月后，薛铭来找我，态度礼貌而疏离：“你救了我，想要什么？我向来赏罚分明。”

&ep;&ep;这不就是我最初想要的结果吗？我淡淡地说：“国色天香，我要毁了它。”借着薛铭的手，我为自己报了仇。

&ep;&ep;我和薛铭，相忘于江湖，大概此生老死不相往来吧。

&ep;&ep;后来，我遇到一个叫程安安的女孩。第一次见我，她就看得双眼发直：“小姐姐，你好美啊！”

&ep;&ep;这种赞赏取悦了我，我罩着她，像养一只宠物一样，把她带在身边。她的头发很柔顺，揉起来比小猫小狗舒服多了。

&ep;&ep;听客人议论，这个女孩过得很惨，外公突然离世，母亲重病……惨有什么稀奇的？世间谁不惨？我生来便是父不详，被亲生母亲送到恩客床上狎玩。

&ep;&ep;我从没听程安安抱怨过一句生活的不公，她很爱笑，脸上那对小梨涡，十分有感染力。在惨淡的现世中，她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ep;&ep;四下无人的时候，我会忍不住幻想，假如我是女人，假如我不是生在国色天香，我和薛铭会不会是另一种结果？

&ep;&ep;这种情绪，我全部倾诉给程安安。在她眼里，我是一个漂亮的大姐姐，男友在燕京工作，等他事业有成，就会回来娶我。

&ep;&ep;她便托着腮，一脸欣羡：“你们感情真好！”

&ep;&ep;有我罩着她，食客不太会为难她，她在这里做事很开心。但也不是人人都会给我面子，比如说雀爷的儿子。十几岁的孩子，天不怕地不怕，手段狠辣。

&ep;&ep;他用药迷晕了程安安，当我看到他趴在程安安身上，扒她衣服的时候，我失控了。等我回过神，只见自己手里抓着一个碎了一半的啤酒瓶，雀爷的儿子头上插满了玻璃渣子，倒在血泊里。

&ep;&ep;必须要逃！雀爷在清源市势力很大，如果被他抓到，我和程安安都完了。

&ep;&ep;那一瞬间，我想了很多，最终决定前往燕京。看在往日的情份上，薛铭不会看着我死。投奔薛铭，在他手下谋个差事，就不怕雀爷的报复。

&ep;&ep;程安安醒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列车上了。她睁开小鹿一样的双眼，拍拍脑袋：“望舒，我怎么睡着了？”

&ep;&ep;在认识她之前，我极度厌恶夏望舒这个名字，这是母亲为我取的艺名，用在国色卖艺，它代表了耻辱的过去。由她叫来，却十分动听。“望”字在舌尖打转，出口是“舒”的平缓，甜糯一如她的声音。

&ep;&ep;我抓住她的手：“别打了，小心打傻。”

&ep;&ep;她满不在乎，笑嘻嘻地说：“本来就傻呀！”

&ep;&ep;真是个傻姑娘，招人疼。我对她说：“安安，男朋友打电话叫我去燕京找他，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ep;&ep;她拍着双手叫好：“我还没去过燕京呢！好棒！”

&ep;&ep;到燕京火车站，我去洗手间，行李让她看着。她在报亭给家人打了一个电话，回过身的时候，行李被偷了。

&ep;&ep;她哇哇大哭，满脸是泪：“望舒，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ep;&ep;没有钱，再加上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薛铭，那段时间我们过得很惨，连桥洞都睡过。和程安安越是亲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