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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为何林大只有外衫染血?其四,林大杀妻,何以镇定自若跑去喝酒?”

师爷眼睛倏地亮起,虽与眼前的知府大人共事不到一年,知其能力手段不俗,但能迅速觉察出一桩命案里的问题,实是超乎所料。

“大人言之有理,前任知府审案时也曾着重调查过这些疑点。”

“结果如何?”

“没有结果。”

“既无结果,怎能草率定案?”

“大人有所不知,却是广东提刑使亲自过问,催促前任知府结案。顶头上司发话,下边人哪敢不从?何况林大有口说不清,嫌疑最大,且这案子闹得沸沸扬扬,上边下面都盯着,前任知府眼一闭心一横,顺水推舟送个人情便就此了结案子,交到提刑使那儿,棺盖定论可不就判了死刑?”师爷话锋一转,询问:“大人可知广东提刑为何过问此案?”

“且说。”

“还得说回谈氏,娘家祖上是官身,后来家道中落,犯了钱财之困才下嫁给林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官的没落了还有昔日经营的几许关系可用,那谈家家里某位长辈和广东提刑的夫人娘家有些关系,开口求人,其间许是使了银子,打动广东提刑。这金口一开,底下人心领神会,拖延一年多的案子便就迅速了结。”

知府思索片刻,忽然说了句:“谈家可是爱女如命?”

师爷:“若是爱女如命,怎会为了一点钱财而将她下嫁一个行脚商人?”

“若不爱女,怎舍得花钱打点?”

“到底是自家女儿惨死,何况花钱打点是否有这回事也只是下差个人之见。”

“倒也是。”知府看着卷宗:“林大被关在广州大牢里,行刑之期在两个月后,时间不多。拿我书信去清远县传唤林大命案的相关人证、物证,还有仵作,再找个时间审问林大。”

吩咐完毕便将卷宗带走,不小心扫落旁边另一份卷宗,顺手捡起发现是一李姓村民报妻子失踪的案子。

合起塞进书架,知府转身离去。

清远县县衙。

“重审?林大杀妻的案子连判决都下来,怎么突然要翻案?”清远县县令不满地抱怨:“新官上任三把火,可往我头上烧是什么意思?欸,广东提刑可知此事?”

底下人回:“应该不知。案子是广东提刑判决的,要是翻了案不说明马提刑渎职?广州知府此举是打马提刑的脸,大人不如派人去趟提刑司,让马提刑这尊大佛去对付广州知府!”

清远县县令揪着胡子搓了搓:“可行。”

底下人接着询问:“按知府的话是要把人证物证都送去,需不需要叮嘱他们少说几句?”

“为什么要少说?不仅要事无巨细地说,最好还能添油加醋,说些有的没的,把知府大人心里的疑惑翻起来、搅起来!”清远县县令自觉案子牵扯到马提刑,有其撑腰,不怕广州知府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但他唯恐天下不乱,更想借此牟利。

“你可记得此案发生之前,清远县两大氏族林氏和陈氏爆发过纷争?”

底下人连连点头:“下差还记得陈氏被打死上百人,那林氏虽赔了银子,可两族结仇。因此林大杀妻案一爆发,陈氏偏帮谈家,时不时组织村民到县衙门口静坐抗议,带起舆情,迫得大人您不得不草草结案。”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当真以为马提刑是看在他夫人的面子才纡尊降贵帮谈家说话?非也,马提刑的夫人姓陈,清远县陈氏族人。且这马提刑所在的马氏宗族曾是清远县走出去的,那陈氏宗族以马氏宗族唯首是瞻,两大宗族关系如胶似漆,林氏宗族杀了陈氏宗族百来人,你当这陈氏宗族和马提刑便都半点不记恨?”

底下人:“原来如此。可他们闹纷争,大人何必掺和其中?”

清远县县令得意地笑:“两大宗族械斗若害死一人,便要赔两三百的银子,本官亦能从中抽取三四成。”

千里做官只为财啊。

底下人恍然大悟。

官差召集人证,将县令的话添油加醋带到,便有仵作询问是否什么话都说,得到回答:“大人叮嘱你们不得隐瞒,听话不就行了?记得不记得的,说过没说过的,想起来了就能说,明白吗?”

仵作低头,讷讷应是。

广东提刑司。

前任广州知府陈明提着礼物拜访马提刑,席间提到信任广州知府准备重审林大杀妻案,就此表达他的忧虑。

马提刑:“小小知府,无甚根基,不足为虑。他想翻案当个青天,怕会被周围的王八先咬死。”

不怪他有恃无恐,须知广东宗族成风,势力强大,就是二三品大员空降此地也得小心行事,注意千万别得罪当地宗族,而马提刑祖上九代定居广东,马氏宗族开枝散叶,官场、商场都有人,俨然是个庞然大物,哪里会怕小小一五品知府?

陈明见状不由着急:“若是旁人,我倒不怕,可新任知府来头不小。”

马提刑:“是何来头?”

陈明:“新任知府是当今宰执赵白鱼的门生!听闻自小跟在他身边,耳濡目染、言传身教,手把手教出来的得意门生!”

赵白鱼的名字一说出来,连马提刑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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