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闻青有些叹息,唐小七暂且不说他一手好暗器,如何叫人佩服,昨日唐小七三言两语间的朝气与活泼却叫人着实惋惜,这样好的孩子,就这么无辜地去了。
&ep;&ep;“听说出事了。”忽然自门口传来这样一道声音,冷淡如霜雪,没有丝毫震惊与彷徨。
&ep;&ep;众人皆转目看着门口,一个中年男人,五官清朗,面色冰冷,一身冷肃白衣,通身清贵高寒之气,叫人叹服。正是那谢紫和闻青所见过的梅若云。
&ep;&ep;众人一见梅若云来了,连忙走上前去:“梅大庄主,听闻您重病在身,怎么出来了?”梅若云微微抬眼,面上一片冰寒:“山庄出了事,我又怎么能安歇?”众人见他面色惨白,的确是重病缠身,体质虚弱的模样,不由纷纷嗟叹。
&ep;&ep;紫杀帖临庄,唐小七被杀,在这样危急的当口,辟邪山庄的主心骨,这位曾连挑三大帮,号称“云中白鹤”的梅大庄主却闭关修养了,只让个草包梅若风主事,众人面上虽说不曾多说什么,心中却替梅若云觉得十分不值。
&ep;&ep;“梅大庄主辛苦了。”众人纷纷劝慰道。
&ep;&ep;梅若云走上前去,仔细查探了一下唐小七的尸体,最终叹惋:“是我梅若云连累了唐少侠啊。”他此刻只见一片清风明月,哪有夜间半分森然诡秘?
&ep;&ep;闻青和谢紫看着,只觉着十分诡异。
&ep;&ep;想到这,闻青不由去看看梅若风的反应,却见那位梅二爷仍旧是病恹恹地倚着墙,风骨颓废模样,眼中几分漠然,又是几分迷惘,看得竟叫人无端心痛。“燕子归来了。”谢紫和闻青走出门外,看着屋檐下几只春燕,流连在房檐处。只可惜,这柒煌院的客人却枉死了。
&ep;&ep;梨花时节,燕子归时,眼看海棠初放,谁叫无端凄凉?
&ep;&ep;“这屋中为何没有争斗痕迹?!”梅若云忽然说道。
&ep;&ep;众人环顾四周,果然,这屋子里竟没什么争斗的痕迹。众人心中不由自主多出几分恐惧来。这唐小七年岁虽幼,武功却十分高强,更是使得一手好暗器。这紫杀武功有多高,才能不留痕迹地杀了他?
&ep;&ep;“还有可能是这凶手与唐小七相熟,趁他没有防备偷袭。”一位剑客如是说道。
&ep;&ep;众人这才觉着放心了些,可这般一想,众人的目光顿时有些奇怪了起来。“这么说,这紫杀莫不是混在我们当中,偷袭了唐公子?”“千面玲珑”素琳琅美丽的面上也渐渐多出一分惊恐,是再美的胭脂也遮不住的。
&ep;&ep;她这么一说,顿时人心惶惶。
&ep;&ep;众人立即警惕起来,满眼防备,更有甚者,逐渐站到没什么人的地方。
&ep;&ep;谢紫轻声笑了起来,他扯了扯闻青的袖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这素琳琅三言两语便让那些人中有了间隙,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啊。”闻青不知谢紫为何要与他说这些,他们不过才认识两天,然而谢紫待他却这般亲近。
&ep;&ep;“素姑娘此言差矣,也许是从山庄外来的人杀了唐公子也不一定。”梅若云蹙了蹙眉,显然他也意识到了素琳琅的用心。众人纷纷应和,毕竟在这里的人中,梅若云是身份最尊贵的,武功也是最高的,他说的话,别人自然信服。
&ep;&ep;只有梅若风,站在没什么人看见的地方,抬袖掩面,笑得散漫。
&ep;&ep;出了这样的事情,梅若云自然要出来主持大局,梅若风一时半会儿,成了辟邪山庄中最清闲的人。他原本是想着去红袖楼找花魁娘子的,但可惜梅若云义正言辞训斥了他一番,让他在这样的多事之秋别再去三教九流的地方,于是这烂泥扶不上墙的梅二爷便在自己院子里招了歌姬,听曲看舞,好不悠闲。
&ep;&ep;其余人提起这事,梅若云也只能沉了脸训斥几句,他本就有伤病在身,这么一气,自然对身体不利。仆人将梅若云气得咳嗽的事禀报给了梅若风,却只得梅二爷一句话:“身子不好就歇着,出来想早死么?”
&ep;&ep;到了用午膳的时候,谢紫去了正厅,却发觉少了不少人,坐在主位上的梅若云也是面色冰寒,想来是有些人害怕招来杀身之祸,连忙请辞离去了。谢紫悠悠然叹了口气,眉眼却笑得弯弯,这世上,人总是最要紧自己性命的。
&ep;&ep;闻青已端坐在一旁,谢紫自然坐在他身边,闻青的手搁在膝上,露出一段雪白的手腕,淡青衣袖缓缓垂落,摇曳出一段清寂。谢紫笑了起来,一种雍容的美丽在他眉眼间掠过:“闻兄,每回见着你,我都觉得舒心。”闻青抬眼,面上静静笑着,他对每个人似乎都是这样的表情,温和内敛,自持淡雅,一抹微笑浅淡,礼貌却又疏离。
&ep;&ep;谢紫无意抬眼,却见屋檐上一串风铃,在日光梨花下,悠悠摇动着。
&ep;&ep;“闻兄,你觉得紫杀到底是为什么找上辟邪山庄的?”谢紫仍旧缠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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