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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今夜该合家团圆......”

&ep;&ep;燕脂颓然的闭上眼。

&ep;&ep;他的声音已是含糊不清。一天朝堂,必定是勾心斗角,耗尽心神,汤药未进,滴水未沾,她只觉心中又气又苦,待要不理,却又狠不下心肠。

&ep;&ep;猛然摇摇他,对着他半张半合的凤眼,咬牙道:“皇甫觉,明天,我一定要见到我的爹娘。”

&ep;&ep;他对她安抚一笑,抬手轻刮一下她的鼻尖,又安然的闭上了眼,“交给为夫便是。”

&ep;&ep;给皇甫觉灌完汤药,燕脂已是累得狠了。玲珑心疼她,忙催着她在东暖阁睡了。

&ep;&ep;竟是一夜好眠。

&ep;&ep;隐约有些梦境,不成片段,浮光掠影,依稀是没有声音的画面。

&ep;&ep;醒来时,面前便是一张放大的脸。

&ep;&ep;皇甫觉不知何时挤到她的床上,手指把玩着她的头发,笑盈盈道:“早。”

&ep;&ep;燕脂一阵恍惚。曾几何时,他也这般笑着等她醒来。只不过数十日,竟已沧海桑田,恍若隔世之感。

&ep;&ep;她垂下眼睑,低低说道:“......早。”

&ep;&ep;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人心,恐怕已是世上最大的距离。

&ep;&ep;☆、122第122章

&ep;&ep;身体是有记忆的.

&ep;&ep;她枕在他的手臂上,一条腿甚至还斜在他的腿上,毫无意识时,两人之间亲密如斯。

&ep;&ep;燕脂几乎是有些慌乱的坐起身,白色织锦的襦衣却还压在他的身下。

&ep;&ep;皇甫觉愉悦的低笑,最终在她略带薄嗔的目光中率先起身。

&ep;&ep;燕脂梳妆时,皇甫觉就歪在塌上看,后来便起身从移月手中接过梳子。

&ep;&ep;她的头发极密,一梳往往不能到底,蜿蜒膝上,最是惹人怜惜,挽起来却需要一番功夫。被皇莆觉再次扯痛发根后,燕胭低低哼了一声,从镜中瞪向他,“今日很闲么?”

&ep;&ep;皇莆觉神情闲适,将一支一字笔白玉簪插到发鬓里,方才笑着说:“看一群老头子吹胡子瞪眼,什么意思?”手指在她淡如远山的眉尖一扫,“不如椒房画眉之趣。”

&ep;&ep;燕胭默然,从医者的立场,他此刻确实该卧床静养。

&ep;&ep;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

&ep;&ep;皇莆觉的眼眸黑的像上好的合浦玉,光晕流转,满溢着喜悦爱怜,静静的看着她,

&ep;&ep;燕胭移开视线,淡淡的说道:“昨天应承我的事呢?”

&ep;&ep;凤眸中飞快的掠过黯然,随即又若无其事,他拈起一朵广玉兰花插在她的鬓角,轻轻的笑道:“却嫌脂粉污颜色,淡扫蛾眉朝至尊,我家娘子果然是天生丽质.”

&ep;&ep;他语气自然亲昵呢,燕胭却只是微微冷笑看着他。

&ep;&ep;皇莆觉摇头叹道:“真是难以取悦。”复又笑道。“我正叫人快马去接延安侯夫妇,止殇却是已给你召进了宫,要我陪你么?”

&ep;&ep;“不”她的声音轻且脆,像明珠滴落玉盘,透着隐隐的冷冽。

&ep;&ep;燕止殇在曲江池上的临波亭等她,燕胭望着湖中擎擎翠盖。低低一笑“去年与你见面也是这个时节。竟有一别经年之感”。

&ep;&ep;燕止殇负手而坐。眉宇之间隐隐不悦。“为什么还要回来?”

&ep;&ep;燕胭笑意渐收,怔怔看着他。“止殇。我不能走。我怎么能把这个孩子带上雪山?”。

&ep;&ep;燕止殇直视着她,眉宇间有锋芒冷意。“是你舍不得他吧?”

&ep;&ep;燕脂睁大了眼睛,眼中有明显的错愕,“止殇,你应该了解我。我并非为了爱不顾一切。我回来,或许有他的缘故,更多的却是不放心爹娘。”

&ep;&ep;止殇一顿,声音悒郁,“你若无事,大家自然无虞。你若有万一,难道还让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ep;&ep;燕脂摇摇头,“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止殇,娘为何离家?”

&ep;&ep;燕止殇缓声道:“宫中有变故,若是真的让那位翻了天,燕家自然是要受清洗的。爹爹与我商量,先散了家中女眷。你若是想娘亲,估计有两日,便能回京了。”

&ep;&ep;燕脂默然无语,半晌才道:“不知怎的,总是心绪不定。”

&ep;&ep;燕止殇看着她,话头都在舌尖滚来滚去,只觉如鲠在喉,恨不得一吐为快。她连笑都笼着轻愁,整个人飘忽的就像山岚薄雾,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随风消逝。慢慢吐出一口气,道:“怀了身孕怎的变得多愁善感?万事都不需要你操心,你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ep;&ep;燕脂听他的语气虽然还是硬邦邦的,关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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