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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娘，你怎么了？”燕脂忙上前。未及近身，就怔怔停下。空气中突然多了一种香气。似兰非兰，似麝非麝。

&ep;&ep;燕脂只觉心跳已快的不受控制，死死压抑才能不让自己大喊出声

&ep;&ep;师父！

&ep;&ep;天上人间绝不会再有同样的香气。

&ep;&ep;她十岁那年学医初成，迷上制香。化了雪山玄冰晶，融了千年莲子心，取了雪域九九八十一种异草的精魄，方制成这香。作了他生辰贺礼。

&ep;&ep;从那日起，只要有师父，就有这兰麝之香。

&ep;&ep;“师父，”她小声的喃喃一声，眼里马上就是水蒙蒙的，原地转了一圈，“师父......”

&ep;&ep;宁和的风突然狂躁起来，屋内形成了小小的漩涡。玲珑还未来得及惊呼，双眼一翻，人已软软倒下。“砰砰砰”四面窗户全部合上，一道白影凭空出现，渐渐清晰。

&ep;&ep;宽袖羽衣，黑发飘扬，双眸沧桑寂寥，似已看尽千百年人事更替，变幻无常。

&ep;&ep;燕脂低低哽咽一声，人直直的奔了过去。

&ep;&ep;白自在看着她，双目精光一闪，袍袖无风自扬。宁云殊急急低呼一声，“师兄，不可......”话音未落，燕脂只觉自身像是撞上了飓风海啸，百道劲力一叠一叠压了过来。她倒退几步，一口腥甜涌上喉头。她呆了一呆，双眸委委屈屈的望向白自在，“师父......”

&ep;&ep;白自在一愣，顷刻间双眼已怒火滔天。身形一闪，燕脂的手腕已被他抓到手里。中指一探，脸色已是大变，低叱一声，“孽障！”

&ep;&ep;“师父......”燕脂一把抱住他的腰，满腹的心酸难受突然都有了发泄的地方，哇哇大哭，“你......欺负我......你打我......”

&ep;&ep;她三岁起，就被白自在带回雪域，只在夏季才会返家。对于她来说，雪域更像真正的家。师父才是最亲最近的，亦师亦父，亦朋亦友。

&ep;&ep;白自在负手望天，由她在怀里撒娇耍痴，忽的一声清啸，啸音无声，屋内成套的景泰蓝瓷器却突然有了细细的裂痕，一化十，十化百，转眼便是一堆细细的粉末。

&ep;&ep;九州清晏殿里，皇甫觉正挥毫泼墨，旁边有一黑衣人抱剑而立。

&ep;&ep;黑衣人的耳朵突然一动，“来了。”声音单调，竟如金属相碰。

&ep;&ep;皇甫觉一手背于身后，仍是笔走游龙，淡淡说道：“如何？”

&ep;&ep;室内光线极好，却照不进黑衣人周围方寸之地，他的面庞似乎笼罩在雾气当中，影影绰绰，瞧不分明。他沉默片刻，方才开口，“他似已入天人之境，自在法已臻圆满。”

&ep;&ep;皇甫觉停笔收势，细细端详着自己的字迹，“十年前，你还能在他手下撑过十招，现在呢？”

&ep;&ep;又片刻沉默，声音更加生硬，“......三招。”

&ep;&ep;皇甫觉一怔，随即大笑，竟笑得十分开怀，“让夜鹜他们都撤了吧，无论多少人都是当炮灰的份儿。”

&ep;&ep;白自在一啸过后，双目闪电一般夹黄河滔滔怒意望向宁云殊。一探之下，他已知燕脂体内真气全无，一身武功尽废。他无妻无子，四个弟子中独宠燕脂，实是要星星不给月亮。眼见燕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中怒极痛极。

&ep;&ep;宁云殊对他的怒气视而不见，一双眼睛只痴痴望着燕脂。身体微微踉跄，跌在黄花梨透雕靠背玫瑰椅里。她已是伤心至极，女儿从未在她面前掉过一滴泪。她此时方知，她唯一的女儿，最脆弱时需要的怀抱却不是她的。

&ep;&ep;一滴清泪缓缓从眼角滑下。燕脂，娘对不起你。

&ep;&ep;她本来容颜极美，此刻神色凄婉，更楚楚堪怜。白自在看着她，想起她一身红衣站在玉兰花下，红唇嘟起。师兄，从今往后，你都不能再欺负我，我说什么都对。要不然，我便只和青松子玩。

&ep;&ep;弹指一瞬间，转眼二十年。他心里长叹一声，神色慢慢放缓。小丫头眉形未散，处子之身未失，他来的总还不是太晚。

&ep;&ep;手抚上燕脂的后背，真气在她体内运行了一周期，化了方才的淤血。见燕脂一边抽搭一边将鼻涕眼泪尽数抹在他的衣衫之上，皱眉说道：“难看死了，别哭了。换身衣服，跟我回雪域。”

&ep;&ep;燕脂抓着他的衣襟，抬起小脸，眼已经肿的像核桃，“师父，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雪域中人终身不得涉皇室吗？”

&ep;&ep;白自在一张俊脸已微微扭曲，“我何时干涉皇室中事？”雪域门人十诫第一条，进皇族，干涉朝代更替，死！

&ep;&ep;燕脂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可我现在是皇后，你早不来晚不来，我都已自废武功，嫁了皇帝，你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