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少怀要娶洛娇的消息,是阿殷回家后从冬云口里得知的。
&ep;&ep;“……今个儿邻里街坊都在说呢。说洛家的大郎在王丞相的举荐下谋得官职,好像是什么公……”她停顿了下,仔细地回想,半天也想不起来,苦恼地看着阿殷。
&ep;&ep;阿殷搁下手里的锉刀,道:“功曹?”
&ep;&ep;“对对对!”她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还是姐姐聪慧,旁人都说不来呢。”
&ep;&ep;阿殷笑道:“以前祖父教你时,让你不认真学。”
&ep;&ep;姜璇说:“姐姐胡说!明明祖父都不教这些的,是姐姐博学广闻。祖父的藏书,我看得都头晕,就只有姐姐当宝一样。”说到“祖父”二字时,她声音格外小,还频频张望四周,生怕会见到秦氏。殷家祖父还在世时,尤其疼阿殷和姜璇,又因姜璇是故人之子的遗孤,让姜璇平日里也唤自己祖父。不过秦氏却不大喜欢,有一回还斥责了姜璇,自此姜璇便只有私下里在阿殷面前称殷明远为祖父。
&ep;&ep;姜璇又道:“听闻谢家送了许多珍宝给洛家呢,”似是想起什么,姜璇捂嘴偷笑:“大家都说洛家三姑娘性子娇纵,谢家小郎娶了她以后可有罪受了。”
&ep;&ep;一顿,她又看着阿殷,小声地问:“姐姐,我提起谢家小郎,你会不会不高兴?”
&ep;&ep;阿殷拍着她的手背,说:“我早已不会为他不高兴了。”
&ep;&ep;此话一出,令得姜璇眉开眼笑,她语调轻快地问:“姐姐,我可以说谢家小郎的坏话吗?”
&ep;&ep;阿殷莞尔,只道:“有什么好说的,都是旧人了。”
&ep;&ep;姜璇挽上阿殷的胳膊,头靠着她的肩膀,撒娇道:“不,我就是要说。我以前可不喜欢谢少怀了!空有一张皮囊,为人又无主见,每次见到姐姐就只会傻笑!以前姐姐喜欢他,我不敢这么说。现在姐姐不喜欢他了,我终于可以在姐姐面前这么说了!谢少怀配不上姐姐!”
&ep;&ep;听她口气,阿殷问:“嗯?什么人才能配我?”
&ep;&ep;姜璇道:“这世间最好的儿郎才能配姐姐!”其余都是凡夫俗子,连姐姐的脚趾头都配不上!
&ep;&ep;阿殷被逗笑。
&ep;&ep;瞧她那副模样,怕是对方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她也能挑剔个一二三四五来。两姐妹在屋里笑成了一团,忽然屋外有人敲门,吓得姜璇连忙噤声。
&ep;&ep;阿殷拔高声音问:“谁?”
&ep;&ep;“大姑娘,是我。”
&ep;&ep;姜璇松了口气,赶紧出去把门开了,问:“秦伯怎么了?”秦伯递上一张请帖,道:“有人送了张请帖过来,说是要亲手交到大姑娘的手里。”
&ep;&ep;姜璇接过一看,脸色都白了。
&ep;&ep;阿殷此时也走了出来,瞧见姜璇手里的请帖,不由蹙起眉头。
&ep;&ep;正是洛娇邀请阿殷后日踏春的请帖。
&ep;&ep;姜璇道:“姐姐,洛三姑娘怎会无端端邀请你踏春?定是不怀好意!姐姐别去!”说到后头,姜璇语气也有些着急了,生怕阿殷真的答应了。
&ep;&ep;阿殷示意她稍安勿躁,与秦伯道:“麻烦秦伯回了外头的人,便说我近日身子不适,不宜外出。”
&ep;&ep;秦伯应声。
&ep;&ep;待秦伯离去后,姜璇紧张地问:“姐姐,洛三姑娘定是识破姐姐的身份了,现在该如何是好?”
&ep;&ep;阿殷道:“我哪有什么身份。”
&ep;&ep;就在此时,秦伯又折了回来,说道:“大姑娘,老奴回话时老爷刚好回来了,替大姑娘答应了,还让大姑娘过去东苑一趟。”父命难违,阿殷只好过去。到东苑时,刚进门便见到殷父在听浩哥儿背书。为了上寿全学堂,浩哥儿比同龄人要晚两年上学堂,而这两年里殷修文也请了不少先生来教浩哥儿识文断字。
&ep;&ep;到底只是小门小户,有名有望的好先生又哪是殷家请得动的?能请来的大多是歪瓜裂枣,殷修文常常不满意,因此浩哥儿在家念书也是断断续续的。
&ep;&ep;等浩哥儿背完后,阿殷才出声喊道:“父亲。”
&ep;&ep;殷修文瞥她一眼,让仆役带走浩哥儿后,才对她说:“明日让你娘给你好好准备,我问清楚了,洛家的三姑娘邀请了许多未出阁的姑娘后日踏春。洛家的大郎在绥州谋得官职,如今人人都想巴结洛家。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你好好把握,踏春时奉迎洛三姑娘,别将她得罪了。若有什么委屈,就受着。浩哥儿月底要上寿全学堂,如今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那一日来临。”
&ep;&ep;阿殷应了声。
&ep;&ep;不久后,秦氏也知晓了此事,等殷修文一走,她就哭哭啼啼地说:“我女儿的命怎么这么苦?被退亲也就罢了,如今未过门的正妻还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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