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那团烟尘中再无半分声响传出,众人面色凛然,手握兵器严阵以待。
不知现身的会是谁……
在他们想来,王先生和张真人联手,番僧是绝无可能逃脱的,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旦事有不好,就……
随着烟尘散落,三个身形不一的人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待完看清后,在场之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只见王含章扶着张真人,二人身上衣衫破乱,各有不同的伤势,张真人嘴角身前更有血迹,明显受伤不轻。
而宝相,他被一刀一剑前后贯穿胸腹,汹涌的鲜血自嘴角、胸口流出,一双铜铃般的眼眸大大睁开,满是不甘。
眼见大事将成,神功圆满,天下无敌,谁料横死在此,汝之奈何,命数使然。
可惜,可叹……
几十年的努力终究化作一胚黄土,随风而逝,消散在世间……
王含章伸手轻轻一推宝相,那死不瞑目的身子直直的向后倒去,“砰”的一声,溅起一片尘土。
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含章松了口气,神色立时萎靡,一口血喷了出来。
“师傅!”
“王先生!”
众人一齐抢上,将他扶住,七嘴八舌的查问伤势。
“无甚大碍,只是伤势不轻,需得静养几月才好。”王含章如此道,张真人也是点头。
这一战,二人使出了浑身武学,几十、几百年的功力倾囊而出,不惜自身伤势,才将宝相击杀在此,所幸功成了。
……
“那牧羊人说的就是这边吧?”
王家父子远赴藏地,一路打探,可珈蓝寺消亡六十年,记得的人几近于无,只能根据他们留下的只言片语四处搜索。
他们已找过三四个地方,但都不是,如今这个不知是否是真的,父子三人神色如常的向前方的废墟而去。
王子虚掰下一下块干饼含在嘴里,抿住一口水将其浸湿,缓缓咀嚼,咽了下去。
宝相留下的食物足够,保质期也够长,只是这味道嘛,只能说能吃。
一开始觉得拉嗓子的干饼,现在也能平静的吃下去了。
人是可以随着环境而改变,不断适应的,但是心志之坚可比磐石无转移,绝不能有懈怠。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心志,饿其体肤……”
王子虚在心中默背圣人之言,保持心性坚定,身居困苦之地,也要精神饱满。他相信祖爷爷不会不管自己,以祖爷爷之能,绝对能救出自己。
这是,他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忙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金花婆婆瞥见他的动作,嗤笑一声,“小子,这地方荒无人烟,是不会有人来救你的,除了那人还能有谁?
不过你可以猜一猜,这次被抓来的人是谁,是否认得?诸位,你们也猜一猜?”
空性和灭绝盘腿而坐,闭目不语,班淑娴低声骂了两句,胡青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杨小姑娘神色有几分呆滞。
王子虚转头将众人一一扫过,心头一气,大声说道:“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将默背的孟子喊了出来。
金花婆婆翻着白眼,气的不去看他。
来处的脚步声一顿,急忙飞奔而来,王家父子飞身而来,就见自家儿子(孙子)站在地上,昂首挺胸,心头的那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们的到来也弄出了动静,七人皆转头看去。
王子虚双眼瞬间大睁,又惊又喜的大叫道:“爹,爷爷!”
另几人大喜过望,心头只萦绕着一个念头:终于有救了!
只是金花婆婆在如此想的时候,神色却有几分难堪。
……
恶人被张真人和王先生联手除掉,被抓走的人也救了出来,江湖再次恢复了平静。
可惜那史火龙,宝相当时抓走他藏在了某地,想着自武当回返时一齐带回藏地,结果自己永远留在了武当,史火龙所在也是无人可知。
武当派帮着丐帮在附近找了半月,终于在一处农户地窖里找到了史火龙的尸体,身上没有伤痕,明显是饿死的。
众人尽皆无语,丐帮派也无话可说,只得好好将他安葬了,另选一帮主出来。
……
王含章闭目躺在摇椅上,拿着颗桃子吃着,悠哉悠哉的轻轻晃动,好不惬意。
“手臂抬高。”
他眼也不睁,随手将吃完的桃核弹出,正打在许昊刚刚垂了一点的胳膊上,许昊吃痛一声,忙又忍者酸疼将胳膊抬起。
此时正是初夏,小院四面绿荫环绕,桃红柳绿间竹音沙沙不定,恰在院子中央露出一块日照之地,许昊正站在那里,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两刻钟,王含章舒爽的伸了个懒腰,“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回去记得练功。”
许昊立刻松下身子,行礼拜别后哎吆哎吆着回家去了。
王含章起身,不见他如何动作,甫一抬脚,人就到了门口,“别藏了,出来吧。”
门外静了静,苏昌笑嘻嘻的从一侧大树后转出,行礼后道:“师父的武功越来越高深莫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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