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走马灯一样从王浪眼前跳动闪烁而过。
人生如逆旅。
微风逐渐成了狂风,卷起满天细雪。转瞬没了踪影。
逝者如斯夫。
过了很久。
潘人凤轻轻拍了拍王浪肩头。
“你师父临终之前,让我把这个给你。”
说着话,潘人凤从衣袖之中掏出来一封信递给了王浪。
王浪接了过来。
爱徒王浪亲启。
王浪拆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看了一遍。
双目越来越红。
“师父。”
王浪眼眶之中泪水喷涌而出。
十指深深地陷入地面,双目赤红。
“师父。”王浪无声呐喊。
“爱徒王浪。
为师浪荡一生,愧疚有三。
其一愧对列祖列宗,其二愧对结发爱妻,其三愧对吾之爱徒王浪。
昔年,为谋大局,送你远赴他乡,十年不尝家乡水,十年枕戈长和衣,十年不问归来日,十年生死两茫茫。
为师有愧,寝食难安。
然,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我龙门儿郎何曾娇柔造作,饮冰十年,难凉热血。
斧钺刀枪,不害人,便救人。
漫长一生,不过刀笔吏三言两语。
星河璀璨,不过某事人袖里乾坤。
吾徒王浪谨记。
一入江湖皆浮萍,登峰蝼蚁问造极。
天下风云长舒卷,顺势造化终无量。
王侯将相掀春秋,不过文字三两行。
逆旅操刀杀贼去,敛芒藏锋隐市井。
娘希匹!
没押上韵。”
王浪跪地不起,泪水弥漫。望着干瘦的皇甫极尸体,泪水越来越多。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吾师好走。
弟子王浪跪送吾师!
风雪弥漫。
那年风雪亦如今日。
皇甫极登高望远,目穷天极,仰天长笑。
天穹之下,黄土之上。
世间人应坦坦荡荡,不惧鬼神,顶天立地,无愧于心!
过了很久。
潘人凤轻轻拍了拍王浪肩膀,“王浪,下去吧,会有人来找你的,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王浪起身。
看了眼皇甫极尸体,回头朝着山下看去。
发现山下站着好几个人。
为首的是王浪的老熟人黄肥鼠。
顺着台阶下去。
黄肥鼠看到王浪眼眶发红,就已经猜测到了什么事情。
黄肥鼠垂着头,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是我无能!”
王浪轻轻拍了拍黄肥鼠,“没事的老黄,走吧。”
黄肥鼠朝着山顶下跪,“恩人在上,黄肥鼠此生无以为报,若有来生,做牛做马!”
起身。
黄肥鼠开口道,“龙王爷,想必你应该知道我是你师父的属下了。”
王浪点头。
“我这一次来这里,其实就是带你去一个地方。”黄肥鼠开口道。
王浪没有说话,等着黄肥鼠接着往下说。
“恩人之前交代,让我带你去漠北苦寒之地见一个人,突破造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