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在矛盾中徘徊挣扎的既灵,最终认命:“不吃了,对不住。”
&ep;&ep;饭菜是她让人准备的,觉得折腾一夜,必然要好好填饱肚子,哪知一闻到菜味,尤其里面还有一个肉菜,她就后知后觉反胃起来。
&ep;&ep;她一个捉妖者被妖弄得食不下咽,谭云山却在见到血水时赫然有几分镇定,两相对比,真让自己汗颜——既灵回忆起陈宅中的场景,不无惭愧地想。
&ep;&ep;店小二不知既灵心思,只觉得从昨夜到今日,这位女客的所作所为都让人费解,便好奇道:“姑娘,你这好端端出去,湿漉漉回来,急吼吼要吃饭,送来了又不动。我多嘴问一句不该问的,你昨夜到底出去干吗了?”
&ep;&ep;既灵自然不可能从头到尾给他讲,但又没必要说谎话,于是黛眉微挑,半认真半玩笑道:“捉妖。”
&ep;&ep;果然,店小二一脸不信。
&ep;&ep;既灵也不在意,只让小二把饭菜撤下去之后再帮忙送几桶热水过来。
&ep;&ep;小二手脚麻利,热水很快送抵,既灵终于可以擦干净身体,连带着舒舒服服洗了个头,泡了个脚。
&ep;&ep;换上最后一套干净衣服的时候既灵虔诚祈祷,可千万别再掉水里了。
&ep;&ep;自打进这槐城,妖没捉到,光泡水了,如今手脚都是皱的,饶是风餐露宿惯了的她,也没遭过这罪,简直替自己心酸。
&ep;&ep;换好衣服,人却困了,既灵索性和衣而眠。
&ep;&ep;这一觉,就睡过了晌午。
&ep;&ep;昨日白天就没退的水,如今仍然没退,昨夜便停了的雨,倒一直停到现在。
&ep;&ep;既灵坐到窗边,于午后的带着潮气的微风里,思绪渐渐清明。
&ep;&ep;半柱香之后,收拾妥当的既灵背着包袱走出客房,扶着栏杆对下面大堂里正坐在柜面上的小二道:“店家,退房。”
&ep;&ep;小二百无聊赖地打着瞌睡,被这清亮一声唤精神了,立刻就近跳上没被淹的楼梯,噔噔噔跑上来:“姑娘,准备出城了?”
&ep;&ep;既灵把银子放到小二手里:“不,去城中。”
&ep;&ep;谭家在槐城正中,去那边,就相当于往槐城更深处扎了。
&ep;&ep;但小二不知道既灵的打算,只觉得这就是作大死,简直要语重心长了:“姑娘,雨虽然停了,但水一直不退,怎么看都是异像。老话说得好,天有变,地有灾,异像之中生祸害。你是外地人,我才对你说实话,这槐城,分明就是进了邪祟了。”
&ep;&ep;既灵原本只是敷衍着,左耳进右耳出,可听到最后小二那样笃定的语气,倒有些疑惑:“邪祟?你亲眼见着了?”
&ep;&ep;不料小二立刻拼命摇头:“要真见着我哪还有命站在这里和姑娘说话。”可否认完,他又稍稍凑近些,压低声音道,“但是有人见到了。”
&ep;&ep;既灵心里一紧,立刻问:“谁?”
&ep;&ep;小二对于成功勾起既灵的好奇颇为得意,压低的声音里染上一丝消息灵通的自豪:“城里的陈家死人了,结果县太爷带着仵作衙役赶过去的时候,刚要收尸,那尸体的骨头血肉五脏六腑就化成了血水,最后只留下一层皮。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事千真万确。你说这么邪性的事儿,能是人干的吗?”
&ep;&ep;既灵面上听得认真,心里却哭笑不得。还以为有什么新线索,敢情是这事儿。可转念又一想,夜里刚发生的事,而且知县肯定明令下面不许说了,竟还能半日便传到这客栈里,若不是槐城人嘴太快,就是店小二真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ep;&ep;蓦地,既灵心下一动。
&ep;&ep;犹记得刚投宿时掌柜说过的,槐城人世代居住于此,少有外来者,所以各家各户间都认识相熟。现在想来,确是大实话。若再加上消息传播的速度如此之快,那恐怕整个槐城,都藏不下什么秘密……
&ep;&ep;“小二,”既灵也不自觉压低声音,若是这会儿来个人,八成会以为这二位在谋划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知道城中的谭员外家吗?”
&ep;&ep;“当然,”小二想也不想,仿佛回答得慢一点都有损他刚刚塑造起来的消息灵通形象,“槐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ep;&ep;既灵点点头,就知道自己问对人了:“能给我讲讲吗?”
&ep;&ep;“讲什么?”小二终于有了点警觉。
&ep;&ep;既灵摆出一副坦荡神态,就好像只是随意聊聊闲话:“就他们家都有什么人啊,在槐城里名声如何啊,诸如此类。”
&ep;&ep;小二有些为难地皱起了脸:“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ep;&ep;既灵未答,只伸手去包袱里掏了一锭银子,塞到对方手里。
&ep;&ep;小二悄无声息将银子揣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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