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八竭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摆脱了枯手的束缚,他借机把腿抽出来,爬起来就跑。
什么烂肉不烂肉的,早都被索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先逃出这个鬼门关再说吧!
索八甩开大脚丫子没了命的跑,现在他的另一只破鞋也甩丢了。
人在生命关头疼痛感几乎为零,他脚被扎得哗哗流血都浑然不知。
这个所谓的贝勒爷,这回奔跑的速度快赶上长跑冠军了,身后有头狼恐怕都追不上他。
肚子里又渴又饿,跑了一段实在跑不动了,再跑下去不被累死,想必也会累吐血。
于是他停了下来,双手抱住一棵老杨树,张着大嘴呼呼喘着粗气。
即便如此狼狈不堪,玉扳指依旧攥在手里,索八真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儿。
他看了看扳指,在另一只袖口上蹭了蹭,然后将扳指戴在了自己的拇指上。
现在的索八感觉气质立刻提升了上来,这回真像是一位名副其实的贝勒爷了。
自古贝勒爷就有三样宝,扳指、核桃、笼中鸟,他想着想着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嘴里骂骂咧咧起来:“倒也没赔本,回头把扳指卖了,它买半斤好牛肉,哼!跟你八贝勒爷逗,你还毛嫩。”
刚才的索八就是一只没头的苍蝇,一顿乱飞乱撞,早就不知道自己跑到哪来了。
他睁大了双眼环视了一周,想辨别一下方向。试图找到回山神庙的路径,
然而漆黑一片,无论怎么揉眼睛,他还是看不多远。
突然,前面隐约闪现出一丁点灯光,这灯光虽然不太亮,但终于是看到了希望。
索八顿时来了精神头,他猛地推开大树,径直奔灯光而去。
亮灯的人家就是三间茅草屋,坐落在一个叫六马架子的村子。
据说很久以前这里方圆百里荒无人烟,就是一片草甸子,常年只有狼群出没。
由于东北地广,随便刨一块,撒把种子就长庄稼,故此掀起了一片闯关东的潮流。
就在那时从关里来了一户人家,在此落了脚,搭建马架子安身立命。
大文豪鲁迅曾说过“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有了第一家就不愁没有第二家,没过多久相继又搬来了五户人家,也同样都搭建起马架子住了下来。
因为一共有六个马架子,所以周边都管这个屯子叫六马架子。
相距不远还有个叫十二马架子的村屯,名字的由来应该完相同。
后来六马架子村人越聚越多,户数增加到了几十户之多。
随着人们的生活有所改变,马架子也渐渐消失了,盖起了方方正正的土坯房,可这个地方依然还叫六马架子。
其实“六马架子”这个名称,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贬义的,既体现了人们为了生存闯关东的无奈之举,又反应出了旧社会下最底层人们贫穷到了极点。
一些穷人只能住在马架子,说难听些马架子看上去就是给牲口住的。
索八一双血葫芦似的伤脚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半天终于来到了六马架子村。
他奔着唯一亮着灯那户三间茅草房而去,茅草房的一扇破板子门,连油漆都没涂过,看样子再开几回就得零散。
索八来到门前轻敲了几下房门,等了一会,里面并没有回应。
接着他又敲了几下,这时里面不但没回应,就连亮着的灯也被熄灭了。
索八隔着门缝央求着说:“有人吗?俺不是坏人,俺迷路了,能开开门让俺进去吗?”
这时屋里面有个女人回应道:“坏人没有说自己是坏人的,好人有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敲寡妇的门吗?你说你到底想干啥?你再不走俺可喊人了。”
可能是被索八的敲门声给吓到了,女人的声音显得略有发颤。
索八说:“你放心俺真不是坏人,刚才俺好像撞见脏东西了,它在后面追俺,你要不开门俺就得被咬成僵尸。”
听见索八这么说屋里灯亮了,接着随着“吱嘎”一声,门打开了一条一指多宽的窄缝。
油灯微弱的光亮从门缝里照了出来,接着出现一只大眸子,忽闪忽闪着通过门的缝隙盯着索八。
女人怕索八借机推门打开,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你往后一点。”
索八听后只好向后退了退,女人的眼珠滴溜乱转,开始上下大量索八。
当她看见索八一双血葫芦般的赤脚,不由面部表情一紧,而后又重新把油灯照在了索八的黑脸上。
“你是哪里人?”
女人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声音也平和了许多。
索八装出一副可怜相说:“俺是后屯的,出去办事回来晚了,遇见了脏东西,才弄成这个糗样,差点丢了命,求你让俺进屋躲躲吧!”
索八并没说他是在山神庙里住的,他深知自己早已臭名昭着。
十里八乡都知道山神庙住着个无赖汉,跟女人一提自己在山神庙住,肯定会被拒之门外,在别人心里让他进门等同引狼入室。
女人又向索八身后看了一眼,确定了索八身后没有其他人。
可能她认为索八若是胡子,肯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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