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水怪的压寨爷们了!”
&ep;&ep;晏秋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回头调侃郑午:“谁说水怪一定是母的?”
&ep;&ep;“嚯!你是不知道多少男人馋小爷的身子!”说完两人都大笑起来。
&ep;&ep;岛上的路是鲁迅笔下“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靠岛上居民开车压出来的土路,高低颠簸,一个不慎,轮胎就陷进深深的车辙里。但岛上风景实在震撼,在船上因为下雨而显得阴沉的湖泊,此时雨歇风停,现出浓郁的宝石蓝,在黄土路的映衬之下,仿佛上天将世间所有的忧郁都倾泻在这一潭深湖。
&ep;&ep;他们开开停停,花了三个多小时才抵达民宿。此时已金乌西沉,天边拖出一条好看的橙黄彩带,各户各家围墙外候着两三头奶牛,路边还有长毛的狗一颠一颠不紧不慢小跑着,一派田园牧歌的景象。
&ep;&ep;他们住的是独栋的小木屋,里头一个小客厅,然后是楼上楼下两间客房。郑午趁着夜色,成功避开房东大妈悄悄蹭住。
&ep;&ep;简方在房间里练声,晏秋秋洗了澡在楼上收拾,郑午坐在客厅里刷手机。
&ep;&ep;她还穿着皮鞋,咯噔咯噔在木地板上走来走去。原来郑午是顶烦这样的声音,噔噔噔,踩在他脑子上似的让人烦躁。此时却仿佛恰到好处的鼓点,敲在他的心坎儿里。他手上仍然滑着手机,心思却放到了楼上。
&ep;&ep;他听她咯噔咯噔走过去,吧嗒关了灯,又咯噔咯噔走过来,哗地推开了窗,然后就是一声惊呼。郑午以为出了什么事,一蹿起来,几步就跨上了楼梯:“怎么了?”
&ep;&ep;“从这儿能看到银河!”晏秋秋从天窗下回头,分明背后才是漫天的星子,落在他眼里,却是她闪闪地发着光。
&ep;&ep;是吗?郑午不由自主地靠近晏秋秋,与她一道站在天窗下。她仰望星空的时候,发梢扫在他的脖颈,是与白天不同的略甜的果木香气。呼吸间肢体似有若无的接触,让他心里痒酥酥的、暖融融的,既渴望,又满足。
&ep;&ep;“你这边有四个眼儿?”话音未落,晏秋秋的手就摸上了耳朵,惹得郑午过电似的,颤了一颤,“我的手指太冰了吗?”她要收回手,贴在颈边试试冷热,却被他攥在手心里。
&ep;&ep;不知是她的指尖当真冰凉,还是什么,晏秋秋只觉郑午的掌心灼灼地热,甚至有些烫,让她有点儿受不住。
&ep;&ep;察觉到她要抽离的动作,郑午轻轻笑着,像是件要紧事般要探讨个究竟:“不是四个眼儿,有五个。耳朵上边儿还有一个,藏在折下来的折里。”他微微垂下头,牵着她的手去摸最上面的耳洞,“打的时候最疼。”闫秋秋顺着他的引导去摩挲,指尖感受到一个细微的凹陷。
&ep;&ep;“我原先也有耳洞,不记疼的时候打的,后来没戴就长实了。”郑午看到她小巧的耳垂上只有白白的一点,大概就是后长的肉,“小时候,老先生说我命格轻,容易招邪祟,我奶奶信这个,就给我戴金耳环挡一挡。”六年级的时候,晏秋秋带着简方钻围栏抄近道回家,右边的耳环刮到树枝直接被扯下来,血流了一脖子,很是瘆人。晏秋秋还没哭,简方先喊疼嚎上了,甚至因此发了高烧。晏秋秋嘲笑了他多少年,后来才慢慢领悟过来,是简方同理心太强,总是轻易能引起共情。
&ep;&ep;郑午对她充满好奇,学业生活要问,看到她手背上一条细细的疤也要问。他们仰望星河,喁喁聊着闲话。
&ep;&ep;楼下传来敲门声,不等有人开门,屋外的人接着简方的歌也唱起来。他的声音直冲云霄,又似从天窗直直坠进来,竟是个男高音。
&ep;&ep;“别出声,我下去看看。”晏秋秋转身走了。只一瞬间,郑午几乎要挽留,回过神竟觉得好笑——她不过是下楼看看情况,在他心里仿佛离别一般。
&ep;&ep;简方听到歌声,先一步开了门。
&ep;&ep;门外是房东亚历山大,穿着大衣系着围巾,像是欧洲电影里的老绅士。亚历山大一开口,又唱了起来:“Absp;in&ep;vita&ep;e&ep;in&ep;rte……”正是《命运之轮》里一段男高音与男中音二重唱的选段。
&ep;&ep;简方会意,随即跟上。
&ep;&ep;亚历山大铿锵高亢,如旭日东升,剖开暗夜,金光万丈。简方则像旭日下的大海,稳稳地托着太阳,波澜壮阔又无处不在。他们越唱越兴奋,毫不生分地搂着彼此的肩膀,真如剧中萍水相逢又生死相交的知心兄弟。
&ep;&ep;原来亚历山大年轻时候是俄罗斯有名的歌剧演员,在莫斯科、圣彼得堡演出,刚才听到简方的歌声,一时技痒,倒把房东太太交付的订第二日岛上行程的任务抛到了脑后。此时订完行程,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ep;&ep;简方一回头,又见到那熟悉的似笑非笑、欲言又止的表情挂在晏秋秋的脸上。他知道她脑补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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