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柔僭越了,还请殿下别怪罪。”
&ep;&ep;她低垂下头,竟给他行了一个极其标准的礼仪。这是萧翊先前没有想到的,原来不知不觉中,方柔在王府已学得那样得体。
&ep;&ep;她也不再叫他阿翊,更没有大不韪地直呼其名。她叫他,殿下。如那些无趣的世家小姐一般,恭谨、克制、守礼,像个没有灵气的木偶,虽生得好看了些,美则美矣,没有魂魄。
&ep;&ep;他还没开口,方柔已继续说下去:“殿下,京都的礼数太多,我实在学不来,也学得厌了。既然沈姑娘将要过门,不如您让我回丘城吧,否则,我待在王府于理不合,更不自在,沈姑娘心底也不会畅快的。”
&ep;&ep;萧翊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她竟敢说她要走,她竟敢说她不自在。于理不合,听着多像那老不死的苏太傅口中的胡言。
&ep;&ep;说到最后,还是提到沈清清,所以,这么多的借口、埋怨,其实不过就是嫌弃侍妾的位置,不够脸面,不够光荣。萧翊本是最讨厌被人要挟的,他不喜欢别人对他提要求、主动讨封赏。可是,他见着方柔如此受伤的模样,想起过去种种美好,想到太后说的那番话。
&ep;&ep;他这一次愿意妥协,为了方柔,下不为例。
&ep;&ep;语气仍是有些冷硬:“嫌弃侍妾不能纳名?也罢,你在宿丘山有师父娇惯,许多事情并不明悉,但孤的确喜欢你的性子,天真有趣,讨人欢喜。孤可以向皇上要个侧妃的位置,就许给你,典仪当日,你与沈家那位一同行礼入府,如此满意了吧?”
&ep;&ep;方柔心中生疼,她面上却仍要克制着,咬牙吞下那屈辱和怒火。原来被自己心爱之人误解、轻视、欺骗,是这样令人痛不欲生。听他说她天真有趣,讨他欢喜,原来,竟是因为能讨他开心,这才一直养她在府里。
&ep;&ep;她与那日救下的幼鸟,又有什么分别?
&ep;&ep;何沉有一日送来了个金丝笼子,精致华丽,随后把鸟儿扔了进去,笼子一锁,再递回给她,如此作罢。
&ep;&ep;方柔瞧着眼沉心跳,原来,这就是萧翊说会替她照料鸟儿的法子。
&ep;&ep;笼中雀,哪怕是金丝银线供养着,也只是一个玩物罢了,总有厌烦、无感的一天。
&ep;&ep;到那时,还能飞么?那天上的群鸟再无依靠,可总是自由的,拥有自我意志的洒脱,看天吃饭,不必瞧谁的脸色。
&ep;&ep;方柔不愿多说:“殿下,我不满意,我也不愿意。”
&ep;&ep;她说话向来是很直接的,本着心善不愿伤害人,可是,真话本就会伤人。
&ep;&ep;萧翊从未受到过这样直白地拒绝,尤其这冷冰冰的一句,竟还是从向来乖顺可人的方柔嘴里说出来。
&ep;&ep;一时怒从心起:“你莫要得寸进尺!孤许你一个侧妃之位,与你来说已是抬举,放眼前朝也是从来没有过的恩宠。”
&ep;&ep;方柔一点情绪也没有了:“是抬举了么?那我不可以不要这份抬举么?我本来也没想当侧妃,更没想过做你的妾。”
&ep;&ep;第11章
&ep;&ep;◎第一个巴掌◎
&ep;&ep;没有了,一切都破碎了。
&ep;&ep;萧翊心底对方柔存着的那些温和、温柔,因她这句狠心的拒绝彻底瓦解。他本以为方柔是不一样的,性子烂漫可爱,所想所言十分特别,真叫人爱不释手。
&ep;&ep;他冷声:“你不用肖想做孤的王妃,无论你求也好、闹也罢,哭瞎了都好,孤的正妃只会是沈清清。你以前天真乖顺,孤还以为你是真不懂,也不爱争,原来你早存了虚荣之心。”
&ep;&ep;方柔忽然笑了,先是苦笑,接着是夹杂了恨和自嘲,声量不高,很短促的几声。
&ep;&ep;这个男人,她爱慕了这样久,放弃了这样多,义无反顾地一头撞进了这场情爱,撞得她粉身碎骨,心碎难平。原来他这样陌生,原来他们彼此都是不了解对方的。
&ep;&ep;方柔抬起眸子,静静地望向萧翊,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方柔,再无那分机灵天真,一眼就能看透,更无那分娇憨绵软。
&ep;&ep;她像是一瞬之间成长了那般,冷静、克制、猜不透。
&ep;&ep;她慢慢朝他走过去,萧翊纹丝不动,还在想她会讨好,还是认错,若她服个软,萧翊心道此事是否就这样过去罢了。
&ep;&ep;可是萧翊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ep;&ep;方柔站到了他的面前,两人的体型是悬殊的,萧翊在背后抱着她时,可以完全将她揉进怀里,彻底挡住。
&ep;&ep;她抬起手,忽然重重地给了萧翊一个巴掌。
&ep;&ep;“啪”的一声,撕碎了这一室沉默。
&ep;&ep;方柔清晰地瞧见了萧翊瞬息变化的眼神,惊讶、愤怒,接着是不解、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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