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商枝解决掉贺良广与邓氏,她记起自己的承诺,小心翼翼展开布包,里面是几张地契,她将六亩水田给陈族长,只留下两亩沙地。
&ep;&ep;她仔细想过,六亩水田她留着也不会种地,反而招人惦记。她在杏花村势单力薄,这几亩地给陈族长,他占自己的便宜,今后也能得他庇护。
&ep;&ep;尤其是贺良广与邓氏,正好有陈族长挟制。
&ep;&ep;陈族长拿着六亩地地契,心思活泛,商枝是之前的商枝,这地他不带眨眼给收下。可如今看着行事一板一眼,循规蹈矩的商枝,目光清澈明净,隐约闪烁着睿智精锐地光芒,不似以往那般浑浊毫无光彩的眼睛,整个人都焕发出光芒。
&ep;&ep;她变了。
&ep;&ep;商枝早已将自个当做贺家媳妇,但凡有人说贺家半点不是,她便与人翻脸。
&ep;&ep;而今,她不仅痛快与贺家退亲,竟拿贺平章威胁贺良广,不留半点情面。
&ep;&ep;真纳罕,她是彻底放下贺平章?
&ep;&ep;陈族长想不明白,也便不去多想。他很乐见贺良广吃瘪,两家不对付已久,心情愉悦道:“商丫头,田地你自个收着,申报户籍的事过几日帮你办妥。”
&ep;&ep;陈族长是童生,比常人有远见,他不认为狗娃的病是馋出来的,可见商枝确实有几分本事。
&ep;&ep;林氏的话有几分道理,谁会没有病痛?往常得了伤寒,大多是熬过去,真正熬过去的又有几个人?
&ep;&ep;他不想将人得罪,便卖个好给商枝,前仇旧怨一笔勾销。
&ep;&ep;商枝态度强硬,“我没有下过地,田地落在我手里也是荒着长草。叔,你家人多,田地给你们能增不少口粮。之前说过谁帮我办户籍,便将田地许给谁,怎能让您白忙活?”
&ep;&ep;陈族长觉得商枝的话有几分道理,他不再推辞,爽利的收下,“你的日子不宽裕,家中断了口粮。这样,这六亩地我收下,每年给你一百斤粮食。”
&ep;&ep;这一百斤粮食不全是稻谷,二十斤稻谷,二十斤小麦,二十斤磨成粉的苞米,四十斤红薯。
&ep;&ep;这些粮食只能勉强填肚子,饿不死,却也吃不饱。
&ep;&ep;商枝记下陈族长的示好,将人送走,她看着依旧气愤难平的林氏,“我去看看狗娃。”
&ep;&ep;林氏连忙在前头带路。
&ep;&ep;商枝走了几步,突然记起薛慎之。她侧头便见他站在阳光下,白炽的光线下皮肤苍白得几乎透明,微抿着的薄唇毫无血色。他的目光静静地落在她的身上,若有所思。
&ep;&ep;商枝抿紧唇角,她这番做为算是改头换面,重新做人。薛慎之看似冷漠疏淡,沉默寡言,心思却极为敏锐,对于她的改变自然会起疑。
&ep;&ep;这样一想,商枝觉得她有必要说点什么。将刺着眼睛的头发捋至耳后,胡诌道:“师傅给我算命,他说我是做官夫人的命,大富大贵。村里只有你和贺平章是读书人,你的身体耽误你科考,贺平章就不同了。”停顿一瞬,她皱紧眉头,“前不久我做了一个梦,贺平章与我相克,八字不合。别说是做官夫人,以后落魄到去乞讨。这种日子都要过不下去,去乞讨我还有活路吗?”
&ep;&ep;商枝学着原主的口气,解释她为何之前入魔障般非贺平章不嫁,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ep;&ep;“总之,我拒亲不是因为你是克星的名声。”
&ep;&ep;气氛突然凝滞。
&ep;&ep;商枝意识到最后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用。
&ep;&ep;结合前面一句话,还不是嫌他穷?
&ep;&ep;天地良心,她真不是这个意思!
&ep;&ep;好歹薛慎之能吃上肉,她穷得可是揭不开锅,干净得连老鼠都嫌弃。
&ep;&ep;她干笑一声,“我有一技之长,能够自给自足,不会再糊涂的信命,把日子过得乱七八糟。”所以,我不会看一个人的家世,你懂吗?
&ep;&ep;薛慎之神色淡淡,盯着她额角的疤痕,目光微微变幻。良久,他才低头‘嗯’了一声。
&ep;&ep;长而浓密地眼睫在他眼睑投下一片暗影,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神色。
&ep;&ep;商枝摸了摸额头,指腹下的血痂触感粗粝,想起薛慎之怪异的眼神,她有一种莫名的想法,薛慎之莫不是以为她撞坏脑袋了?
&ep;&ep;“咳咳……”薛慎之掩嘴咳嗽,拉回商枝走神的思绪,“你能这样想就好。”
&ep;&ep;她的脑袋撞坏了,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不令人生厌。突然想起什么,薛慎之目光微凝,脸色沉冷,薄唇抿成一条线,不再多言,丢下商枝一个人回屋。
&ep;&ep;商枝挑了挑眉,原主对他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人毫无好感。薛慎之能够念在张老头帮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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