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站起,取了把木质梳子,在她出神的时候,顺着她披散如瀑的墨色长发轻轻梳下。
&ep;&ep;卫子夫回过神来,发现了平阳公主的动作,哪里敢受这样的待遇,脸色发白连忙阻拦。
&ep;&ep;平阳公主没有听从,替她将柔顺的发挽作贵妇常盘的发髻,又自自己的发上抽出一枝翠石金簪替她固定住,这才笑着向她道:“这是天大的好事,你不要苦着张脸,一会儿我便携你去见阿彻。”
&ep;&ep;“但是......”卫子夫长睫轻颤,表露出了些畏惧——她可是知晓阿娇的嫉妒心有多强的:“我总不好与皇后相争。”
&ep;&ep;单只是自己复宠就已经被她罚了三日,如今若是叫阿娇得知自己一次承宠便有了身孕,怕是不会予她好果子吃。
&ep;&ep;“有孕这事本就是天幸,说不上争不争的,你如今得幸承孕本也是瞒不住的。”平阳公主见她忧思郁结,怕她这样坏了身子,柔声相劝。
&ep;&ep;“旁的事我或许不好护着你,但你如今是在为皇家绵延子嗣,便是阿娇再骄横,我也不会许她苛责你。”
&ep;&ep;听了平阳公主的保证,卫子夫有些动容,平阳公主便继续道:“况且你每日粗茶淡饭,自己扛得住,腹中孩儿可是扛不住的。”
&ep;&ep;这话终于叫卫子夫下了决心,她原本惊惶的神色安定了下来,唇抿成一条线,许久才认真道:“我这一身无所依凭,但求夫人垂怜,叫我在这深宫能平安生下孩儿。往后若得机会,必报夫人的恩情。”
&ep;&ep;平阳公主露出个清浅的笑容:“你且安心吧,你腹中孩儿是阿彻第一个孩儿,便是我不做什么,他也不会许有意外发生的。”
&ep;&ep;果然如平阳公主所说,当卫子夫忐忑告知刘彻这个消息时,原本对她无甚温情的刘彻竟是激动得单膝跪地,想要去听她腹中胎儿动静。
&ep;&ep;得知如今胎儿不过才一个月大,不能感知到什么,他又高兴得直接环着卫子夫的腰,抱着她转了两圈。
&ep;&ep;这样的眩晕感吓得她脸都白了,胃中也不太舒服,手推拒在他的肩上,却不太敢说出拒绝的话。
&ep;&ep;好在平阳公主制止了他其他的胡闹行为。
&ep;&ep;再报与太后时,她也是真心实意地高兴,牵着卫子夫的手上下打量着她的身段,直说她模样性情都好,夸个不停,让卫子夫受宠若惊。
&ep;&ep;太皇太后那边得知消息时,也是激动了一阵。
&ep;&ep;她免了卫子夫的跪,又从身边调了几个懂妇科的宫女到卫子夫那里伺候,吩咐了往后予卫子夫的饮食。
&ep;&ep;思索一阵她又收敛了笑容,向卫子夫道:“便是生下孩儿,以你的身份也只是个庶出孩儿,你切不可想着越了皇后去。”
&ep;&ep;卫子夫连忙真心实意地道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太皇太后这才放了她离开。
&ep;&ep;等绕了这一大圈,叫阿娇知道这个消息时,卫子夫已经升作了美人,带着许多宫人宫女入住了新的宫室。
&ep;&ep;阿娇本在喝着碗极苦的药,正是难以下咽的时候,听了这个消息便把碗一摔,红着眼道:“怎会有这样的事情,这个卫子夫到底是个什么人?”
&ep;&ep;她的近身女侍楚服见她就要哭闹起来,怕她失了面子,驱走了伺候着的其他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