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肖沫一上车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
&ep;&ep;“顾意又在车里抽烟了?”肖沫从副驾的前斗里翻出一瓶香水,对着空气喷了四五下,“你也不拦着他。”
&ep;&ep;祁新被呛的咳嗽了几声,把四个车窗都摇了下来:“你都拦不住顾总,我拦得住吗?”
&ep;&ep;肖沫低头闻了闻自己,西装上都是烟味,一点约会的心情都没有了。
&ep;&ep;“去哪?”祁新把车开出停车场,一暗一明,刺的眼睛有点睁不开。
&ep;&ep;“回家,洗澡,换衣服。”
&ep;&ep;一路上,祁新只管开车,一句话没说。肖沫的体力还没有恢复,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的眯了一小觉。
&ep;&ep;回到家,肖沫立刻冲进浴室,一个大男人在浴室里足足磨蹭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ep;&ep;“祁新,帮我吹头发好不好?”肖沫在二楼喊了一声。
&ep;&ep;祁新听到后放下手机,走了上去。从肖盛回来之后,祁新的脸色就不太好,之前还柔情蜜意的,这会儿怎么又冷若冰霜了?肖沫不知道他在生什么闷气,难道是顾意和他说了些什么?
&ep;&ep;“你不好奇我投的是赞成票还是反对票?”肖沫说道。
&ep;&ep;“不好奇。”
&ep;&ep;肖沫嘟着嘴:“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你对我的事,从来都不关心。”
&ep;&ep;“血浓于水。”祁新说了四个字,算是回应,其实他早就猜到结果,又何必去问,多此一举。
&ep;&ep;边吹头发肖沫边说道:“昨天,我去公司,无意中看到了一份文件,也不是无意的,是肖正非故意想让我看到。他从散户手里购买了肖盛9%的股票,再加上他手里的35%,即使不当这个主席,他还是肖盛最大的股东,按董事会章程,他对肖盛的投资项目依然有一票否决权。我这个时候不但搬不倒他,还会折了自己的羽翼。”
&ep;&ep;祁新关掉吹风机,把线缠好,放到床头柜上:“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生意人。”
&ep;&ep;肖沫搂着祁新的腰,把头贴到他的腹肌上:“我想告诉你,我心里的真正想法,我并不是因为血缘才站在他这边的,只是利益权衡之后,做出的决定罢了。”
&ep;&ep;“你是想告诉我,你和你爷爷关系非常不好?还是想告诉我,你这个人心狠如狼?少爷,我究竟该怎样理解呢?”
&ep;&ep;肖沫心里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顽皮的笑意:“我们祁医生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ep;&ep;“放开,别抱我。”
&ep;&ep;肖沫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在生什么气?”
&ep;&ep;祁新掰开肖沫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你们有钱人排除异己的方式,还真是我们这些穷人想象不到的。你知不知道,那个被钢筋穿胸的伤者,有多么危险,钢筋离主动脉不到两公分,他现在还躺在ICU里。”
&ep;&ep;“顾意都告诉你了?”肖沫早就猜到他不会守口如瓶,现在只希望他不要添油加醋就好,“祁新,这是个意外,我没想让任何人死。只是没想到,前面的卡车超载,并且没有把钢筋锁好,才造成了……我已经在弥补了。”
&ep;&ep;“你的弥补方式是什么?给钱吗?如果这个人死了,再多的钱能买回人命吗?”
&ep;&ep;肖沫拉住祁新的手,生怕他一转身就走掉了:“祁新,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ep;&ep;祁新忽然叹了口气,坐了下来:“说到底,你做这些事也是因为我,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你。我不懂你们生意人的事,不懂什么股份、董事会、权谋。我只知道,任何人的生命都值得被尊重。”
&ep;&ep;“如果是杀人犯呢?你会在手术台上救他吗?”肖沫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个问题,祁新也想过很多次。
&ep;&ep;“会。”祁新毫不犹豫的回答,“救人是医生的职责,在医生这里众生平等。即使他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自有法律去宣判,我们无权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肖沫,你想保护我的心,我能理解,但是,以后别在做这种事了,我会担心你的。”
&ep;&ep;“你说什么?”祁新说的太随意了,肖沫以为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看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睛,水灵灵的闪着波光。
&ep;&ep;“傻瓜。”祁新把肖沫搂进怀里,“我说,我会担心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