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是我,我何尝不能转眼就忘?
&ep;&ep;见她不作声,牧碧微又褪了原本的珊瑚血珠换了一对碧玉的镯子,笑着道:“你看,你还要不服气!你瞧从昨儿到这会,我有哪一次是叫了挽衣来?做什么要叫你?你还不懂么?”
&ep;&ep;“……是因为奴婢先进宫?”叠翠咬着唇半晌试探着问。
&ep;&ep;牧碧微抿嘴笑道:“否则呢?昨儿个挽衣在堂下还晓得作出恭顺之态来,而你一等我送走了顾长福就露了骄色,却也不想一想,先前的顾长福还是五品奚仆呢,与我同级又先进宫侍奉,还是阮大监的义子之一,他待我也是透着三分客气的,有了他做榜样,你还要与我挑事儿,若不是因着挽衣年幼,你这么笨的,我还真心不想要!”
&ep;&ep;叠翠听了这话,心下微动,却是顾不得计较先前之事,仔细斟酌了片刻,见牧碧微只顾着整理仪容,便试探着问:“可是青衣如今在宫里的情形却也不是很好,奴婢倒也不是不愿意为青衣尽心,然而到底命重要些,否则昨儿拼着扫了陛下的兴,也把青衣的举止供出来了不是?”
&ep;&ep;“你昨儿若是扫了陛下的兴,会不会死我不知道,不过我却必定不会有事的。”牧碧微终于选齐了钗环,摸了摸鬓角放下了手,笑着道,“看来你还不晓得,昨儿我入宫是先到了何容华的绮兰殿上的,到底是宠妃娘娘,气派出手比你可是大气多了,人家一出手就是四个人来对付我一个,一人将我按在了绣凳上,一人望风,两个内侍抬了三尺来高的炭盆就要往我身上倒下来……”
&ep;&ep;说到此处她停了一停,叠翠瞪大了眼睛追问道:“青衣是怎么避开的?”
&ep;&ep;牧碧微轻描淡写道:“没避,我只是拖了按住我的何容华的贴身大宫女挡在了前面罢了,何容华盛宠,宫里的炭火,内司断然不敢像对待你说的范世妇与司御女那样,克扣了她的份子,绮兰殿里随便一间没什么陈设的屋子都暖和着呢,那个宫女的背上一溜儿的燎泡,也不知道平素里身子骨儿怎么样,好在啊这会是冬日,不容易腐烂了伤口殃及到性命,只是那么一大盆子炭,也难说。”
&ep;&ep;叠翠听得差点掉了手里玉梳,暗恨自己只是一个寻常宫女,消息究竟不够灵通,若是昨儿她早些晓得了绮兰殿里这么一遭,看到牧碧微好端端的到了风荷院,岂还敢挑衅于她?也难怪顾长福是御前之人,对牧碧微也格外殷勤——自己还道这是因为牧碧微银子使得多的缘故!
&ep;&ep;却不想顾长福何尝是个没眼力的?牧碧微还没进宫就和何容华结了仇,若是没个几分手段叫顾长福忌讳了她,顾长福只怕把人送到即可就走了,又怎会留下来引她看着屋子又盯着人打扫了才告辞?
&ep;&ep;这么一想通,再想到牧碧微反复骂着自己蠢笨,叠翠心下虽然不服,但语气到底软了下来,只是她觉得这么快就叫才进宫还不及自己大的一个青衣拿住了,实在面子上过不去,便幽幽道:“不想青衣既然有这样的手段,只可惜左右丞相拖累了青衣。”
&ep;&ep;这就是表示虽然觉得牧碧微再怎么厉害,名份上面究竟低了何氏一头,叠翠到底心有顾忌。
&ep;&ep;牧碧微却失声笑了出来:“真是个木头脑子!你已经被方贤人派到我身边了,我一日不打发了你出去,在何容华眼里你从昨儿就是我的人,若我将来得势你又有什么好忧心的?若不然,你总也要哄出我些底细事儿,这样投诚的时候也好看些呀?连左右逢源都不会!”
&ep;&ep;她叹息道,“我如今却是感激方贤人感激得紧了,先前还道她寻了个刺头来与我,这会才晓得她是用心良苦,择了你这样一个木头,免得我才进宫不谙规矩,被那些积年的狡人欺负了去!”
&ep;&ep;叠翠只觉得心头郁闷得想吐血,可她打又打不错,吵也吵不过,牧碧微的身份还压了她一头,想想又羞又恨,只是见牧碧微神色之间笑意盈盈,她说了这么半晌拉拢的话,但那神色可不见得非自己不可,叠翠见了她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到底咬了咬牙:“青衣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奴婢若是再不开窍也着实该死了!但求青衣指点,奴婢定然用心学着!”
&ep;&ep;她心里暗道这作奸细的事情可是你教我的,回头若有机会出了冀阙宫,好歹要去绮兰殿上跑一趟,先将炭火之事问清楚了,再决定要不要立刻去投向了何容华……
&ep;&ep;牧碧微微笑道:“你要乖,我自会好生教导你,旁的不敢说,女官之位你是不必忧虑的!”
&ep;&ep;如今牧碧微自己也不过是五品青衣,女官里头最低之位,叠翠自然不信她的话,可才说了服软之言,这会也自然只能顺着道:“那么奴婢先谢青衣了!”
&ep;&ep;“谢不谢的话且慢慢说。”牧碧微含笑问,“你先去与我打听一件事儿……”
&ep;&ep;第二十二章送礼
&ep;&ep;前魏享祚三百余年光景,虽然比之中古周室八百年不及后者一半,但当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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