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泰便忍不住抱怨:“当日不听你三弟的话,往京城写信就好了,现在也不至于担心被降罪。”
&ep;&ep;贺穆有点无语,心说您忘了自己当日收到陛下来信时那份高兴劲儿了吧?
&ep;&ep;“三郎也是一心为了父亲着想,再说父亲又没有过错,陛下为何要降罪?马宏在这里时,我们好吃好喝地招待,更无失礼之处。至于和亲一事,那本不是他能作主的,父亲不要想太多了。”
&ep;&ep;贺泰轻咳一声,面色有些不自在,也就没再多说。
&ep;&ep;……
&ep;&ep;转眼间,重阳即至。
&ep;&ep;一大早,贺嘉就带着小侄儿从郊外摘了不少茱萸野菊回来,寻了几个篮子,放作满满一堆,窗边红艳,案上橙黄,颇得几分野趣。
&ep;&ep;贺穆与宋氏所出,年方四岁的贺歆顶着满头茱萸在屋子里乱跑,逢人就问自己好不好看,最后被贺秀逮住,直接抱起来转圈,头上茱萸纷纷落下一地,贺歆尖叫起来,大喊“二叔坏人”,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ep;&ep;仿佛被欢快氛围感染,贺泰也不那么低落了,晚上一家子围坐在一起时,他还让贺穆将上回他们在县城买的酒开封。
&ep;&ep;酒色浑浊,比从前喝的佳酿差了不知凡几,但这些年来,贺泰也渐渐习惯了,看着满座儿女双全,言笑晏晏,便觉得其实这样也好。
&ep;&ep;虽说日子清苦些,总算太平安生,转念又想起早夭的嫡子,心说他要是活到现在,肯定也是聪明伶俐活泼可爱,不由生出一丝惆怅,冲淡了欢喜之意。
&ep;&ep;旁人不知贺泰心中所想,都还高高兴兴喝酒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