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没想到自己在这里安安分分待了十数年,有朝一日除了担心自己会不会被父亲遗忘,会不会被突然赐死之外,还要担心会不会面临国破家亡的危险。
&ep;&ep;贺泰:“朝廷人才济济,想必早有计策了吧?”
&ep;&ep;马宏:“小人来时,听说陛下已派了秦国公带兵前往平叛,不过那时怀远县失陷的消息,尚未传至京城。”
&ep;&ep;贺泰松一口气:“秦国公裴舞阳素来知兵,也曾随高祖皇帝立下赫赫战功,想必游刃有余。”
&ep;&ep;贺泰想尽办法跟马宏闲话家常,拉近关系,贺融却察觉出一丝不寻常。
&ep;&ep;贺家现在不仅没有任何爵位,而且早已被皇帝遗弃,马宏就算奉帝命来此看诊施药,也没必要跟贺泰谈论边防战事,还说了这么多朝廷的安排。
&ep;&ep;他心念电转,脑海中已掠过不少念头,连贺湛递来的他平日最爱的桂花茶也无心饮用,随手接过。
&ep;&ep;不料失神之下,手一滑,杯子重重落在食案上,发出闷响,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ep;&ep;贺融正好抬起头,与马宏的眼神对上。
&ep;&ep;四目相望,他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ep;&ep;贺融:“我有一言相询,还请马内侍不吝赐教。”
&ep;&ep;马宏:“三公子请讲。”
&ep;&ep;“论理说,我等身份微贱,不该过问朝廷大事,不过此事关乎家人,我不能不问。”
&ep;&ep;越是心中有大事,贺融的语调就越缓慢沉稳:“敢问马内侍临行之前,陛下是否向您提过和亲之事?”
&ep;&ep;铛的一声!
&ep;&ep;却是贺嘉不小心将碗摔落在地,幸而是粗陶,食案也不高,否则贺家又要损失一个食碗。
&ep;&ep;马宏顾不上去看贺嘉,他紧紧盯住贺融,目光不掩惊异:“三公子何出此言?”
&ep;&ep;贺融淡淡道:“猜的,希望马内侍能斥责我胡言乱语。”
&ep;&ep;贺穆大惊:“马内侍,我三弟他所言,可是真的?”
&ep;&ep;马宏感受到其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那个“不”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ep;&ep;突厥势大,尤其是东突厥的新可汗伏念,更如旭日初升,雄心勃勃,在他的统治下,东突厥一日日扩张,吞并了周边大小各部,伏念可汗不满足于此,又盯上了关内沃土。
&ep;&ep;早在这次战事大规模爆发之前,灵州和甘州边境就已经多次受到突厥的侵扰,本以为凉州有萧豫在,应该是最让朝廷省心的,谁知道人家二话不说直接就反了。
&ep;&ep;在突厥如此强横,而朝廷又没做好打一场大战准备的情况下,有人就提出和亲政策。
&ep;&ep;西突厥的摩利可汗已经有一位和亲的公主妻子,但对方是前朝公主,对本朝没有好感,再跟西突厥和亲,意义不大。
&ep;&ep;东突厥的伏念可汗刚登上汗位不久,朝中有一部分臣子认为,朝廷可以通过与东突厥联姻来稳定局面,顺便离间东、西突厥,让他们不致于联合起来,共同对抗中原。
&ep;&ep;如今朝廷正牌的公主不多,但宗室女子可不少,想要找出一个和亲的并不难,但谁又愿意离家千里,去风沙漫天的地方生活一辈子?若是身份血统不够贵重的,哪怕套上个公主头衔,突厥那边也会觉得被怠慢了。
&ep;&ep;想来想去,就有人将目光放在了远在房州的贺泰一家身上。
&ep;&ep;论年纪,贺嘉正合适,论血统,她是皇长子之女,皇帝的嫡亲孙女,而且最妙的是,他们一家现在的身份是庶民,抬举起来也更方便。
&ep;&ep;皇帝没有明确表态,但私下也流露出让马宏过来看看的意思,马宏本想找个机会跟贺泰暗示一下,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贺融给挑明了。
&ep;&ep;贺泰看了看女儿,又望向马宏,嘴唇微颤:“马内侍,我如今身边,只此一女……”
&ep;&ep;贺嘉脸色煞白,一时惊魂未定,说不出话。
&ep;&ep;马宏安慰道:“此事朝廷尚未有定论,郎君不必担心,若有明旨,陛下会令专使前来谕示,非由小人口头传达。”
&ep;&ep;话虽如此,等众人散尽,他又私下找了贺泰,劝说道:“郎君难道愿意在此地潦倒一生?若能舍一女而保全家,有何不可?”
&ep;&ep;贺泰脸色很难看:“难道我是那等卖女求荣之人?”
&ep;&ep;马宏笑了笑,随即收敛笑容:“郎君言重了,若是陛下下发明旨,郎君愿意与否又如何?小人的意思是,郎君若主动提出,陛下肯定会顾念您的功劳,日后想回京也容易些。当然,这只是小人的想法,做与不做,还在郎君。”
&ep;&ep;心心念念盼来了帝都使者,贺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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