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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程书记要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会怀疑眼前的卓绍华是被什么附体了,不,准确地讲,是这人的壳是卓绍华的,里面的囊被掉换了。
&ep;&ep;程书记当然也有过青葱岁月,在年轻女子面前脸红、手脚不知怎么摆布,讲话结结巴巴,不敢正眼直视,都有过。他和妻子是相亲认识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长辈家,他先到的,妻子进来时,他手里端着一杯热茶,一抬头,看到一对长辫子和一双弯月般的眼睛,不知怎么的,手突地一抖,一杯热茶全倒在了身上,他烫得都跳了起来,茶杯也失手落在地上,砸得粉碎。他有足足一年,都选择性地把那天的事给遗忘了,实在太丢人,没勇气再回忆一次。幸好妻子没嫌弃,还是嫁给了他。他们之间很少把情呀爱的挂在嘴边,但平平淡淡才是真不是么?他们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都上高中了。他工作忙,妻子不仅把家里所有的事包揽了,孩子的教育也一点不让他操心,他对妻子很感激,很怜惜,觉得她是世间最好的女子,可是这些不应该是悄悄地放在心里面么,哪里能这样肉麻而又带有显摆的随随随便便说给外人听,还是在这庄严肃穆的办公室内。首长真的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吗?
&ep;&ep;显然,卓绍华很清醒。“程书记,你刚才那一番话是把我放在诸大校丈夫的位置,而不是你的上级,对不?”
&ep;&ep;对,也不对,这不是诸大校的情况有点特殊么!程书记看着卓绍华似笑非笑的神情,欲言又止。
&ep;&ep;“作为丈夫,我对我的妻子诸航有着无条件的信任,也对自己对她的影响力有着绝对的自信。”这是看在程书记这一个月愁得额头上的纹路都深了许多,他这才耐心地又强调了一番。
&ep;&ep;又来了,程书记默默泪流两行,显摆是不是一种治不好的病?“如果您只是我的上级呢?”
&ep;&ep;卓绍华微翘的嘴角弧度变大,眼角飞扬:“如果她的丈夫不是我,依她勇于挑战的能力,她自由不羁的个性,会如何,真不好讲。你应该庆幸她嫁给了我,所以你担心的事根本不会发生。我在意的,她比我更在意。我珍惜的,她比我更珍惜。”讲得这么中肯,该明白了吧?
&ep;&ep;程书记这回依稀明白了,什么上级,什么任务,都是奈何不了诸大校的,唯一让她甘愿被束缚的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以及这个男人和她共同组成的家庭。他不知是该说声万幸,还是暗拭一把冷汗。总之,程书记从卓绍华办公室出来时,脚步是凌乱的。
&ep;&ep;夏夜的天空,繁星闪烁,一弯新月悄然悬挂在天边。
&ep;&ep;程书记默然地回过身,在一扇扇亮着灯光的窗口,一眼就看到卓绍华站在窗边的身影,他在打电话。那放松的姿势,电话的另一端,他猜得不错的话,想必就是诸大校了。卓绍华的日程安排是精确到分钟的,每天都会忙到深夜。给诸大校打电话,是不是他缓解疲倦的一种方式呢?他肯定不会提今晚和他的这一通谈论,想必卓绍华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质疑,真没什么好说的。他们会说什么呢?孩子今天的表现,晚上吃了什么,亲朋好友有什么事······程书记一边想着这些家长里短,一边想着浩瀚的深海,一边想着卓绍华所处的位置,他第一次认真而又严肃地深思爱情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魔力?魔力大概是没有的,不过,倒是一件让人不敢轻视的重型武器。
&ep;&ep;当天晚上,程书记就下达了取消对诸航24小时监控的命令。
&ep;&ep;诸航并没有察觉到生活有什么改变,栾逍却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问了昔日同事,也是一头雾水。同事悄悄问他,你说男人是不是也有那个更年期,不然这一出一出的搞什么?栾逍默默同情了程书记几秒,起身去上课。在教学楼的走廊上遇到诸航的研究生拿着试卷进教室。真快,又到期末考了。诸航的课偏实践,理论全靠自己领会,也没什么作业,可是并不代表好过。每到期末考,用学生的话讲,有如大军压境,不敢掉以轻心。栾逍朝教室里瞟了一眼,这不,一个个屏气凝神,眼睛直直地盯着研究生手里的试卷。
&ep;&ep;中午吃饭的时候,他特地去了学生食堂。他不是有恶趣味,不过看着学生被诸航虐得生无可恋的样,他就是觉得让他胃口好好。
&ep;&ep;很意外,诸航竟然也在那用餐。一个人占了一张长长的餐桌,方圆十米内,无人靠近。他不禁一哂,捧着餐盘坐了过去。
&ep;&ep;诸航抬起眼,没看人,先看了下他的餐盘,撇嘴,食肉动物,无肉不欢。
&ep;&ep;栾逍轻笑,扫视了下四周,说道:“如果眼神能杀人,你这会怕是早已体无完肤了。”
&ep;&ep;诸航哼了声:“未必,说不定杀不了我,反倒被我反噬。”
&ep;&ep;“你可真是······”栾逍笑得说不下去。
&ep;&ep;“不是我自大,是他们弱毙了。别以为考试就是纸上谈兵,应付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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