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晴。

两人起了个清早,乘着绝世剑赴往岷山。

岷山以西，地广人疏，秘境随处可见,方便起见,云晚又重新戴好灵印。

此处不如昆山灵力丰盈；也不如衡山灵石广泛，因山势险峻,鲜少看到人烟,到了夜里，远望一片尽的墨染。

们走一天也没找到大秘境,夜『色』浓重,云晚挑选一处平地燃篝火，从储物袋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软就地而眠。

谢听云没有睡，平静打坐，星火在清冷暇的面容上徐徐摇曳,就在这万籁寂静当中，一阵微不可查的妖气扑入鼻尖。

谢听云依旧耷拉着眉,余光淡淡扫去。

那妖约莫没成年，还不擅隐藏气息，就那样堂而皇之地躲在草丛间。

小妖没恶,谢听云也不是滥杀之人，自地上拿起云晚吃剩下的灵果，随手抛了过去。

重新阖眼，直到有东西坠落脚边，又浅撩起眼皮。

脚下滚着一颗品相圆润的珍珠，火光折『射』之下散发出漂亮的光泽。谢听云长睫轻颤，幽冷瞳眸朝着黑暗处看去。

不时显冷冽。

哪怕不刻泄『露』修为，灵压仍压迫而来。

小妖惧怕,妖气更加散『乱』。

“过来。”

谢听云的嗓音算是温和，奈何音质冷，听着命令似的。

“别怕。”

如此说，那小妖怪慢慢从草丛里蹦出来。

小妖怪看起来也三岁，长有背鳍，估计会化形，还不熟练。

漂亮倒是漂亮，大眼睛水润，可怜又害地直勾勾盯着。

谢听云再次丢过去一果子。

捧着，没吃。

“不喜欢？”

小妖怪抱着果子摇摇头，委委屈屈地：“我……我没珍珠了。”

谢听云哑失。

“妨。不要珍珠。”

小妖怪一听，这大口朵颐起来。

吃完，嘴巴一抹，试探『性』地迈出小脚脚，见谢听云没像其人类那般驱赶，便大着胆子蹭到旁边。

仰起头，竟软糯地叫了声：“母爹。”

这个称呼让谢听云手指一抖，差些栽倒。

小妖怪初到人界，刚生下来没几天，别说认种族，连基本的分辨能力都没有。眼前的谢听云慈祥，让找到一种久违的亲切感，小妖怪不再怕，张开小手抱住胳膊，一个猛子扎入到谢听云怀里。

浑身僵住。

两人的动静吵醒云晚。

睡惺忪间就看到一个小孩不住地往谢听云怀里钻，她『揉』『揉』眼，缓缓从地上爬起来。

“这是？”

云晚打量着那小妖怪。

身就穿了条裤子，小脚都是光着的，有背鳍，看着也知不是人。

“母爹抱抱……”

母、爹？？？

别说睡，云晚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我就睡了会儿，这么快就有儿子了？！”

是儿子吧？

云晚望着那张粉雕玉琢，过分精致的脸，有些不确定。

谢听云张口准备为自己辩解，那小妖怪化回原形，整个都缩到了怀里，兀自寻了处暖和地，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母爹”字。

小妖怪原型小，也就巴掌大。

通体灿『色』，躲在袍子里难发现，谢听云不敢硬往出拽，害怕把脆弱的小妖怪弄伤。于是僵坐原地，下颚线愈绷愈紧。

云晚看了看小妖怪。

长像马又像虾，好像是……海马？

她愣了一下子，随即扑哧声了。

肆，让谢听云皱眉。

“好像是海马妖。”

“嗯。”

云晚忍解释：“海马是父亲产子……”她曾经看过科普。雌『性』海马会将卵子放入到雄『性』海马的育儿袋中，由雄『性』海马孵化。如若修真界的海马习『性』也和现代一样的话，那也难怪海马小妖怪会把谢听云认作“母爹”。

谢听云的后背更僵硬一瞬。

云晚凑近了小海马的嘴巴，这种小东西长喜感又可爱，她突想起中医『药』上的一页，也不知真假：半是玩半是认真：“听说海马肉可以补肾强身。”

小妖怪觉察到危险，死死往衣服里钻。

云晚不再闹，轻轻摇醒小妖怪：“母亲呢？”

小妖怪瞪着双乌溜溜的眼睛，向谢听云示。

云晚换了种方式询问：“家在哪里？”

小妖怪认真思考少顷，再次拽住谢听云袖子：“母爹的袋子里。”

云晚：“那母爹呢？”

小妖怪眨眨眼，再次看向谢听云。

云晚噎住。

听说海马都不太聪明，看这傻样八成什么都不知。

云晚不死心：“真的什么都不记？”

小妖怪因为害怕，整个尾巴尖都卷了起来，“……有叔叔要杀我。”

“谁？”

低着头不肯说话，反而睡了过去。

谢听云没有把赶出去，将那颗珍珠丢给云晚，她左右打量，珍珠品质上乘，比店里卖的还要好。

问题就是，海马又不是蛤蜊，怎么会随身携带珍珠？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