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下去,“谢听云”成虚影,化作雾气消散身遭。
云晚没有半点意外,她就知道这玩意是个假货。
雾气没想会这么快被她识破,腾腾缠绕,竟化作狰狞的野兽在眼前狂嗥咆哮,疯狂想要占据她的神智。
玄灵放出护法禁制,恶气被阻挡在外,不得近身。
诡雾似是由天地之间所有混沌凝聚而成,只是一动不动站着,看着,感觉神识在被拉扯。眼前黑雾猛然被撕裂开一个口子,让云晚看一幕又一幕被掩埋起来的黑暗面……
年幼的云晚站在喧闹的街区,目睹着两具尸体被警方抬出。
一具是她的父亲;一具是她的母亲,围观群众不住指指点点,那些声音一开始还很小,最慢慢变大,像苍蝇般钻入耳朵,在脑海里嗡鸣——
“以你就是孤儿了。”
“长大估计和她妈一个样……”
“邋里邋遢,千万和她玩……”
云晚一路长大,会自动屏蔽掉这些刺耳的声音,然而公然摊开在眼前时,她发现自己做不无动于衷。
破碎的童年,是她此生都难以修补好的裂痕。
黑雾流转,又是新的记忆画面。
火光将黑夜烧红,护阁大阵攻破,火把下是一张张因贪婪而丑陋的面颊,是人脸,却比青面獠牙的妖魔可怖。
他们将天罗地网布下,尖叫,哭喊,求饶,汇聚成悲鸣,响彻夜『色』。
云晚怔怔看着,直一抹浮光出现在视线尽头。
竟是她那早就死去的掌门。
掌门姿态雍容,冷眼掠过台阶下的杀戮,冲她伸出手:“晚晚,来。”
在这烧烬的天地间,只有掌门兀自发着光。
她的身是通天之门,光辉不住指引着云晚靠近。
她情不自禁被蛊『惑』着一步一步走向她,在掌门要牵起云晚的手时,脑海里突然响起声音——
“去!”
玄灵的喊叫让云晚如梦初醒。
她咬破舌尖,疼痛让她不再受『迷』雾所控,云晚一记左勾拳落在“掌门”脸上。
掌门在她面前化散成雾,一同打碎的还有身的幻象。
幻象破灭,即现实。
雾气消散,云晚发现自己置身于四面封闭的法阵之中。
然。
她看了郁无涯。
数根法柱自顶端直传地面,祭台上,郁无涯双膝跪地,从法柱蔓延而出的巨大符链囚困住他的四肢,还有一根直接锁入心脏,金黄『色』符篆自四面八方把他紧密缠裹。
郁无涯身陷囹圄,在这寂静无声的秘阵里,自喉间发出的喘息凌『乱』急促,毫无章法。
[春杀雾。]
云晚意识这个字出自玄灵之口。
侵之以识海;灭之以灵神,毁其心智,诱其心魔,此春杀雾。
越不幸的人;越容易被杀雾入侵。云晚能快速走出春杀雾,一来是心坚定;二来有玄灵帮助;来大多数黑暗的记忆都来自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对她的意志力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
春杀雾会侵入识海,勾起人们惨痛的过去。
轻则选择逃避现实,永生囚困在春杀雾编织出来的美好幻境当中;重则深陷心魔,成堕魔。
显而易,郁无涯是。
他脚底的阵法名曰十诫阵,诫阵会抵挡心魔入体,一旦阵链挣开,郁无涯将彻底入魔。
想必这是他在被春杀雾蛊『惑』之前,所能做的最一件事。
[他快入魔了。]玄灵的语气不禁变得严肃。
阵符逐渐暗淡,锁住他四肢的法链难抵魔障,已经折断一根。
他拼命挣扎,越挣扎,法链缠得越紧,很快勒入皮肤,鲜血横流。
云晚尝试『性』地上前一步。
郁无涯眼睛成血一般的红『色』,失去人『性』,彻底沦野兽。
云晚驻足,动了恻隐之心:“怎么帮他?”
[只有一个办法,入侵识海,引导他走出魔障。]
玄灵看出她内心的想法,不太赞同:[入侵他人识海是一件险事,心有怨念,很容易被反噬入魔。]
云晚知道这个道理。
要是没遇,她肯定不会管;可是既然被她撞了,那就做不坐视不理,毕竟郁无涯被困在这里和她脱不开关系。
郁无涯虽说维偏执,却是处处苍生考虑的正道,比那些道貌岸然之徒好了不知多少倍。
魔界不需要再多出一个堕魔,修真界和百姓们却更想要这样的人来维护秩序。
她执意,玄灵未在阻拦。
她在云晚面前放出一盏引魂灯,[你要抽出一缕灵识放入他的识海里,引魂灯会你指路。在引魂灯熄灭之前,务必带他回来,若不然,你和他都会被困住。]
云晚暗自记牢。
鼓起勇气跪坐在郁无涯面前,闭上双眼,缓缓将一缕灵识□□至他的识海当中。
探入的一刹那。
识海之门竟掀起狂风巨浪,像是在阻止她的入侵。
她的灵识澄澈纯粹,难以承受这等暴虐,还未来得及逃,竟被郁无涯的灵识反噬过来。
反噬之苦让她浑身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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