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完璧归赵。
&ep;&ep;穆罕尔王深知被算计了,按捺着怒气,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本王只问,我的乌术里呢?”
&ep;&ep;这是萧煜和音晚商量好的。
&ep;&ep;穆罕尔王就算一时糊涂,过后也能想通这事是出了内贼。乌术里好歹也算功臣,不能让她反因此事丢了性命。
&ep;&ep;所以悄悄派人将她连同南海玉佛一起送走了。
&ep;&ep;萧煜一笑:“这可真是有意思了,你自己的女人反倒要来问本王?”
&ep;&ep;穆罕尔王本心中存疑,看他的反应,那最后一份疑窦也落地成真,他憋红了脸,手抖了许久,指着萧煜恶狠狠道:“咱们走着瞧!”
&ep;&ep;说罢,也不等仪仗过来,招呼自己的扈从,连夜下了骊山。
&ep;&ep;因两国交好,又免于疆土分裂,善阳帝心情大好,身体看上去也康健了许多,他特意召穆罕尔王入未央宫,要设宴款待。
&ep;&ep;此事一了,萧煜又是大功一件。
&ep;&ep;萧煜派去突厥联络耶勒可汗的是昔年昭徳太子麾下最得力的副将乌梁海,他避开众人,向萧煜回禀:“驻扎在雁山的兵马已整顿妥当,只等殿下一声令下。”
&ep;&ep;萧煜在绘于羊皮的长安舆图上挥笔点了几个红点,揽袖挥毫,颇有横扫天下的气势,他成竹在胸,意得地笑了笑:“好,很好,今夜当浮一大白,庆祝庆祝。”
&ep;&ep;这是他们住在骊山的最后一夜。
&ep;&ep;音晚那日陪乌术里去熏华殿看南海玉佛,无意间在殿中发现了一幅美人图,裱纸边缘已泛黄,看起来颇有些年岁。
&ep;&ep;图中美人敛袖而立,身姿婀娜,华服重锦,簪钗亮丽,只是脸上带着面具,看不清真容。
&ep;&ep;宫女说这是先帝宠妃苏惠妃的画像。
&ep;&ep;苏惠妃出自异族,族中习俗,女子的真容只能给夫君看,而不可以展露给别人。
&ep;&ep;先帝对她甚为宠爱,百般迁就,因而到她最后被烧死,除了先帝,都没有人见过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ep;&ep;音晚自看过那幅画,听过这个故事,便心有戚戚焉,总心神难安,今夜辗转反侧,没忍住,又来了熏华殿,将这幅画仔仔细细地看过。
&ep;&ep;因得了善阳帝谕旨,暂开熏华殿,可明天他们就要离开骊山了,再不看就来不及了。
&ep;&ep;她总觉得这画的笔触布局很熟悉,像在哪里见过。
&ep;&ep;端着下巴看了许久,才回到寝殿,谁知刚一进门,荣姑姑便道:“殿下在书房,已等王妃许久了。”
&ep;&ep;飞霜殿有一个侧间,萧煜临时叫人改成书房,自他们定下计策,这几日运筹帷幄,主领博弈便全是在这里。
&ep;&ep;宫女将音晚带到书房,便各自退下,独留她一人进去。
&ep;&ep;推开门,殿中一股暖气迎面扑来,音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才惊觉自己在凉夜中行走许久,浑身都凉透了。
&ep;&ep;她抱着胳膊慢慢入内,周遭安静至极,耳边只有窗外风吹枝叶的声音。眼前帘缦翩飞,黄花梨百纳镶银的案几上散落几个酒盅,她正想转身去找一找萧煜,陡觉腰间一紧,被人抱进了怀中。
&ep;&ep;他从身后抱住她,清冽冷香混浊着酒的醇香一同袭来,他低了头,在她耳边柔声道:“晚晚,你去哪儿了?怎得才回来?”
&ep;&ep;音晚的心扑通扑通跳着,直觉今夜的萧煜很不寻常,他竟唤她“晚晚”……这声音卸下了冷锐锋芒,如蒙上了稀薄烟尘,绵绵低怅,一点都不像他。
&ep;&ep;她卷翘浓密的睫宇搭落下来,凝着他箍在自己腰间的手,道:“殿下,你喝醉了。”
&ep;&ep;他身上的酒味浓郁至极,相比之下,那夜温泉池的那点酒简直不值一提。
&ep;&ep;萧煜将她越箍越紧,些许忧郁道:“明日就要回去了,回去便不能喝了。”
&ep;&ep;离开骊山,便有荆棘险地,虎狼环伺等着他,他得保持清醒,谨慎应对,又怎能沾酒?
&ep;&ep;音晚明白这些事,还是叹道:“那您也不能喝这么多,放开我,我去给您熬醒酒汤。”
&ep;&ep;萧煜不放,抱着她,轻声问:“晚晚,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ep;&ep;音晚不说话了,她低下头,神情落寞。
&ep;&ep;萧煜却紧缠着她:“你说爱我,是真的么?”
&ep;&ep;音晚双瞳雾气濛濛,神情漫漶不清,良久,才道:“你相信,便是真的;你若不信,那就是假的。”
&ep;&ep;她没有勇气再把一颗心生刨出来交到他手上,让他摔打着玩。她没有那么坚强,她其实是很脆弱的,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磋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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