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没有。
&ep;&ep;这府中仆婢都是一个样儿,行色匆匆,噤若寒蝉,也只有这里的王妃看上去不一样,她美得像画中仙,又爱笑,说话声音那么温柔,对他也极有耐心,让伯暄忍不住想要亲近。
&ep;&ep;他把一旁呱噪的侍女推开,朝音晚扬了扬自己手中的物件,道:“王妃娘娘,我想把这个拼起来,可这上面有好些字我不认识,我又不敢问父亲,他该说我玩物丧志了,您能不能帮我看看啊?”
&ep;&ep;音晚看着时辰,又看着伯暄身后的侍女一脸焦色,本不愿与伯暄多言语,照萧煜那狗脾气,若是叫他发现,准又是一场天翻地覆的官司。
&ep;&ep;可伯暄一脸期冀地望着她,又让她不忍拒绝。
&ep;&ep;只是个孩子,她与萧煜的恩怨又跟这孩子有什么关系。
&ep;&ep;音晚默了片刻,朝伯暄莞尔一笑,将他手中的物件接了过来。
&ep;&ep;那是一方极精致的髹漆螺钿盒子,想来有些年岁,边角磨损严重,漆面上还横着几道刻痕,像是遭遇了一番劫难,好不容易才重见天日。
&ep;&ep;打开来看,里面是一百多块形状不规则的鎏金板子,以彩釉绘出绚丽明艳的飞天仕女,边缘处是遒劲古朴的篆书文字。
&ep;&ep;“这是荣姑姑带人收拾父亲旧邸,从以前的王府里找出来的,他们说可以拼成一幅完整的画,我拼了一个晚上,总拼不出来……”
&ep;&ep;伯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多年来潜居乡野,疲于躲避追杀,极少有机会能安稳下来潜心研究学问,大多数时候每逃到一个地方就得换个夫子,所学杂乱不成体系,连稍微复杂些的楷书、行书文字都认不全,更不必说晦涩的篆书。
&ep;&ep;但他不好意思过后,却见音晚的反应很是奇怪。她摸着那些拼板,莹白的指尖微颤,轻轻刮了一下仕女那残缺模糊的面颊,像是怀念,又像是忧伤。
&ep;&ep;“王妃?”伯暄叫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您怎么了?”
&ep;&ep;音晚深吸了口气,收拾心情,蕴出一个和煦的微笑:“没事,来,我和你一起拼。”
&ep;&ep;两人隔着扇窗,将拼板倒在窗台上,音晚一边细致耐心地给伯暄讲解那些篆字是什么意思,一边将碎板拼接起来。这些板子有些形状差不多,褪色严重,若不知篆字意思,极有可能会拼错,也难怪伯暄自己总是拼不起来。
&ep;&ep;但音晚是行家,不出半个时辰,拼图便完成了。
&ep;&ep;是一幅极壮阔宏大的飞天仕女图,除却窈窕昳丽的仕女,还有漫天花瓣为饰,仕女宝相庄严,仰天而望,充满悲悯。
&ep;&ep;伯暄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拼图,突得“咦”了一声:“这里怎么缺了一块?”
&ep;&ep;拼图左下角有个极不起眼的缺口,却正落在仕女的裙袂上,让人看得好不遗憾。
&ep;&ep;“王妃,是不是我们拼错了?”
&ep;&ep;音晚摇头:“没有,这拼图原本就是缺了一块的。”
&ep;&ep;伯暄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好奇怪,您像是从前玩过一般。荣姑姑明明说过,这是父亲年少时的心爱之物,任谁要他都不给的。”
&ep;&ep;音晚微微一笑,眼睛里铺满柔暖的光:“可我要,他就给啊。”
&ep;&ep;伯暄问:“为什么?”
&ep;&ep;音晚默了默,道:“因为我曾经跟你一样。”
&ep;&ep;“啊?”
&ep;&ep;“我曾经也得到过他的偏爱,是他最宠的小表妹。”
&ep;&ep;萧煜年少时悟性极高,经史子集一点即通,过耳成诵,即便他的兄长们比他开蒙早,日夜苦读,也远远比不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
&ep;&ep;功课不是问题,便要精力放在其他的上面。
&ep;&ep;有一段时间萧煜极爱收集这些奇巧之物,曾花大价钱从胡商手里买来许多。有夜光杯、戏法道具、琉璃灯笼……整箱整箱的搬运,热闹极了。
&ep;&ep;谢家孩子多,贪新奇好玩乐,以谢兰舒为首,表弟表妹们天天追在萧煜屁股后头要,萧煜有时高兴了,就随意撒给他们一些,但唯有这鎏金拼图是他的心爱之物,任谢兰舒和谢兰亭如何死缠烂打,都不肯松口。
&ep;&ep;他们无法,便把音晚推了出来。
&ep;&ep;虽说表弟表妹们都是一样的亲,不该有偏私,但到萧煜这里,总是要格外偏宠音晚一些。
&ep;&ep;萧煜领着孩子们在后院疯,玩那相对于萧煜的年龄来说,幼稚至极的攻城游戏时,弟弟妹妹们都是跑着冲锋陷阵的,唯有音晚是被萧煜珍重抱在怀里的。
&ep;&ep;萧煜有什么稀罕物件旁人要不出来,但若是音晚要,就一定能要出来。
&ep;&ep;只不过,他给出来时总是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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