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萧煜望向那巍峨静肃的城楼,似血夕阳悬在半空,残光烂漫,照出这如画似锦的繁华帝都。
&ep;&ep;“我会让她做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令臣民匍匐于她脚下,俯瞰山河,执掌凤庭。”
&ep;&ep;常铮惊骇至极,半天才回过神来:“你刚才说什么?你要干什么?”
&ep;&ep;萧煜不再理他,兀自走开,指挥自己带来的护卫,同官府和谢润的人一起,收殓尸体,寻找谢兰亭。
&ep;&ep;马车内,音晚服下药,青狄拿出水囊给她灌下几口热水,过了那用药后会四肢瘫软的一炷香,音晚渐渐恢复神识。
&ep;&ep;她目光涣散,轻声道:“我是不是叫他利用了?从淮王与谢家联姻,就是为了加速谢家的分裂,他早就瞄准了哥哥手中的武卫军,要让所有人坚信,他们是姻亲,会相互勾结。”
&ep;&ep;音晚绝不信兰亭会想着和萧煜一起谋逆,这定是阴谋,是兰亭着了他的道。
&ep;&ep;而她,就是萧煜算计兰亭的工具。
&ep;&ep;谢润缄默着,纵然满心伤悒,可见女儿憔悴模样,还得提起心力安慰:“晚晚,这与你无关。这是他与谢家、与爹之间的恩怨,是我欠他的,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ep;&ep;音晚脸颊滚下一行清泪,映得肌肤莹洁,如折翼花蝶,脆弱至极:“可他是对是错?我们是对是错?”
&ep;&ep;可是哥哥……哥哥从来都没有做错过什么,他怎么就该死了?那么多武卫军和左骁卫,又怎么就该死了?
&ep;&ep;谢润闭了闭眼,掩尽半生受人挟制难以开怀的心酸无奈,喟然道:“于私情,他不该利用自己的妻,不该行此卑鄙手段;于大公,也许这万千黎庶,朽溃社稷,正等着这样一个人的出现。他不是来毁世的,他是来救世的,江山需要他,百姓也需要他。”
&ep;&ep;音晚凄惶失措地仰头,泣道:“那我该怎么办?我们又该怎么办?”
&ep;&ep;谢润忖度片刻,望着女儿温声道:“爹带你走,我们离开长安。刚才萧煜不是说了,他派人救了兰亭吗?我们就当这是真的。这里若是找不到兰亭,我们就出嘉猷门,顺着官道一条一条地找。一年找不到,就找十年,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兰亭的,好不好?”
&ep;&ep;音晚重重地点头,像漂浮在浩瀚江流里许久,终于抓到一根救命浮木,她哽咽道:“好,我要跟爹走,我再也不回来了。”
&ep;&ep;“去哪儿?”
&ep;&ep;车幔被挑开,萧煜站在车外,目光紧凝在音晚身上,沉声发问:“你要去哪儿?”
&ep;&ep;音晚本是病体脆弱的,可一听到他的动静,眼中便只剩下冷意,抬眸看他:“那你觉得我应该去哪儿?”
&ep;&ep;萧煜唇角勾起,神情柔眷:“你自是应该跟我回淮王府。”
&ep;&ep;“你做梦!”音晚嘶声力喊,单薄的身体微微发颤,像已用尽全力。
&ep;&ep;萧煜眉宇轻扬,伸手要来抓她的手腕,被谢润扫开。他将女儿护在身后,凛寒森森怒瞪向萧煜,岿然不让。
&ep;&ep;萧煜也不与他争,只漫然道:“要不咱们去御前叫皇兄评评理,本王明媒正娶进王府的淮王妃是该归谁?”
&ep;&ep;谢润怒道:“晚晚不是个物件,你做出这样的事,还想把她困在你身边,你让她以后如何自处?如何面对你?”
&ep;&ep;萧煜笑道:“那我之前是如何面对你们谢家人的,面对你的?谢润,有些事我不说,替你在女儿面前遮掩着,你不会真就装着糊涂忘了吧?你欠我的没还,把你女儿赔给我不是挺好的吗?你把晚晚留下,我们的恩怨到此为止,我不与你计较了,放你全身而退。就算有一日,我要屠尽你们谢家满门,也会对你这一脉格外开恩的,这样不好吗?”
&ep;&ep;谢润的脸色霎时惨白,说不清是愤怒还是无望。
&ep;&ep;音晚茫然看向父亲:“什么事?”
&ep;&ep;谢润的脸色更加难看,紧抓着女儿的手,一阵阵打颤。
&ep;&ep;萧煜斜身靠在车壁上,不慌不忙道:“再说了,你和谢玄纵子在长安大兴兵戈的事儿,可还没个发落呢。我的幕僚给我写了一摞弹劾的奏折,如今正压在我的书案上。我本意只想扒谢玄一层皮,至于你,你自己挂冠辞官,离开长安,留一个生前身后名,这样不好吗?”
&ep;&ep;他转而看向音晚,声音很是温柔:“你不是个孝顺女儿吗?你总不希望自己父亲有什么闪失吧?”
&ep;&ep;说罢,萧煜也不逼迫她催促她了,松开车幔,后退几步,悠然道:“晚晚,你再跟你父亲说几句话吧,然后你自己走下来,我在前头等着你,我们一起回家。”
&ep;&ep;果真扬长而去,步子迈得沉稳,像是笃定音晚会跟他走。
&ep;&ep;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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