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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就是指在琼花台里逼他出手吧。如果有的选,她也不想出此下策,当时一心想着保护兄长,没觉得挨点打有什么。可现在回过神来,却又想到了,她好歹是个王妃,若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挨了打,那传出去该有多难听,命妇贵眷间的风言与指戳,得让她好久都没脸出门了。

&ep;&ep;而且,关起门来,萧煜一定也会奚落她的。

&ep;&ep;后怕得厉害,头也疼得更厉害了,她靠在萧煜胸前,虚弱地嘤咛:“我做错了,殿下大人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见识。”

&ep;&ep;萧煜未料到她会这样说。

&ep;&ep;他们成婚三个月,这小丫头从来都是外表软糯可欺,扒开皮囊,里面竖着密匝匝的根刺,好几回把他气得恨不得干脆把她头拧下来,装盒送给谢润。

&ep;&ep;像这样软趴趴地窝在他怀里,软语示弱还是头一回。

&ep;&ep;萧煜纵然觉得新鲜,却无半点怜香惜玉的心。他轻哼:“若本王就要与你一般见识呢?”

&ep;&ep;怀中传来瓮声瓮气的回话:“那也只能随您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

&ep;&ep;耍无赖是吧。

&ep;&ep;萧煜被她气笑了,使劲颠了颠怀中的女子,作势要松手把她扔出去。意识到危险的音晚悚然一惊,忙张开臂膀紧抱住他,十指锁扣,牢牢粘在他身上。

&ep;&ep;粘住了,音晚哀怨地仰头看向萧煜。

&ep;&ep;萧煜却嗤道:“把你抱出宫不够,还想叫本王抱着你回王府吗?”

&ep;&ep;音晚一路都钻进萧煜怀里,不曾注意到,萧煜虽然抱着她,却走得极快,此时已经出了未央宫,站在宫门口了。

&ep;&ep;而王府的马车正停在他们面前。

&ep;&ep;青狄立马上前,把音晚接到手里,扶住她,把她推上了马车。

&ep;&ep;马车时有颠簸,远不如萧煜怀里舒坦,音晚靠在车壁上,觉得比刚才还要难受。

&ep;&ep;金星飞迸,视线模糊,耳边甚至出现了幻听,似有人尖声嘶吼,带着濒死的绝望与癫狂。

&ep;&ep;她想捂住耳朵,又突然想到萧煜就在她身边,只有作罢。

&ep;&ep;萧煜就算再不关心她,如今面对面坐着,也察觉出她有些不对劲。

&ep;&ep;脸色苍白如纸,额间汗渍涔涔,双眸虚弱无力地半阖着,像是凭空被吸走了精气一般。

&ep;&ep;他拧眉问:“你怎么了?”

&ep;&ep;音晚咬住下唇,不作声。

&ep;&ep;萧煜的声音越发沉冷:“不说也不要紧,等回去就让郎中给你把脉,本王总要知道娶回来的王妃到底有什么毛病。”

&ep;&ep;音晚低垂着眉眼,缄然不语。蓦得,她的睫毛微颤了颤,猛然抬头,惨白病容上如燃起赤焰,烧灼得明艳刺目。

&ep;&ep;“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ep;&ep;她拔高了声调。

&ep;&ep;“康宁十五年,你的六哥同谢家合谋,陷害昭徳太子谋反,后又伪造信件,把你也牵扯了进来,害你被囚西苑十年,所以你因此恨毒了谢家人,恨我父亲,也恨我。”

&ep;&ep;“可是,那关我和父亲什么事?当年祖父在世,他和大伯父知道父亲与你交好,怕父亲会坏他们的事,距离事发两个月前,就把我父亲支派回乡祭祖。出事的时候,父亲和我根本都不在京城!”

&ep;&ep;萧煜总算看明白了,这是忍耐太久,终于忍不住,所以发了疯。

&ep;&ep;他面色冷清疏离,吐出的话语中没有半点温度:“本王一般不打女人,你不要自己找抽。”

&ep;&ep;音晚却似深陷入追忆中,戚戚自伤,全然不惧他的恐吓,竹筒倒豆子似的倾诉:“后来我父亲惊闻京中巨变,当即就想回来救你。可是还未等动身,兄长便意外落了水,险些丢了性命。那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是在警告父亲。”

&ep;&ep;“你当谢家都是些什么人,他们披着张人皮,实则冷血无情,为了权势,随时可以牺牲自己的亲人。父亲怕了,他怕我和兄长会遭遇不测,所以不敢违逆祖父和伯父。”

&ep;&ep;萧煜目光阴森,紧盯着音晚,像是彻底被触怒了的猛兽,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吞裹入腹。

&ep;&ep;他见音晚嘴唇翕动,还想说话,起身要去掐她的脖子,却被她一下躲开。

&ep;&ep;音晚蜷缩在马车一角,捂住头,呜咽:“等我和父亲能回来时已经是一年后,我去西苑看过你,可你见我第一眼就让我滚。我有什么办法?我那个时候才七岁,我谁都打不过,也没有人听我的。我要是有力气,我就把欺负你的人都杀了,然后带着你跑。可是我没有啊,父亲让我等,说只要你不死,迟早有一天能出来的。我等了,等到你出来了,可你这样对我……”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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