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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萧煜压抑下心头的苦涩与落寞,强撑着笑道:“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ep;&ep;殿宇重归于寂,青狄端着瓷盘,抻头看了看躺在榻上的音晚,见她睁着双眸,便道:“姑娘,橘子糖来了,你要不吃一颗?”

&ep;&ep;音晚摇头:“倒了吧。”

&ep;&ep;青狄诧异:“姑娘刚才不是还说嘴里苦吗?吃一颗吧,就吃一颗,甜甜美美地睡觉,不好吗?”

&ep;&ep;音晚翻过身,望着青狄微笑,雪腻白皙的娇靥粲然绽放,又归于枯凉,像极了一现的昙花。

&ep;&ep;“我想吃时没有,现在拿来了,可惜我又不想吃了。”

&ep;&ep;她抚着胸口想躺下,动作蓦然滞住,手快速地在前襟摩挲了一圈,呢喃:“我的白玉髓坠子不见了。”

&ep;&ep;青狄把瓷盘搁下,围着榻边找,却无所获。

&ep;&ep;音晚仔细回想,这一整日都哀戚恍惚的,在小别山犯过一次病,回到王府又与萧煜纠缠了许久,若侧殿没有,就只能掉在这两个地方。

&ep;&ep;青狄连夜领着人找遍正殿,还是没有。

&ep;&ep;“不是掉在小别山,便是掉在路上,我是骑马去的,算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又去哪里找呢……”

&ep;&ep;音晚躺回榻上,拥着被衾睡了两个时辰,迷迷糊糊醒来,天已经亮了。

&ep;&ep;萧煜却是彻夜未眠。

&ep;&ep;他自善阳帝那里得了圣旨,给了留驻京城的十万大军奉诏而来的名分。本计划今日一早去检阅犒赏,可昨夜胸口挨了一刀,虽说没什么严重,却不好劳碌,只有暂且取消检军,窝在王府看看往来文书。

&ep;&ep;昨夜动静那么大,虽不至于传出去,但府内的这些人总是知道的。

&ep;&ep;慕骞这大老粗最沉不住气,清晨便纠集了一众幕僚上门,道:“现如今谢家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该利用的也都利用完了,还留着干什么?人家想和离,那就和离呗,殿下今时不同往日,什么名门贵女娶不到,难不成将来还要立他谢家的姑娘为后么……”

&ep;&ep;他出身江湖草寇,大咧咧惯了,说话没个把门的,旁人却不敢同他一样。

&ep;&ep;季昇原先与谢兰亭多有交往,深谙这位谢家公子的为人,对不得不利用他、戕害他愧疚不已,因而这时只低着头,不插话。

&ep;&ep;乌梁海更不必说了,他年纪最长,本就是世家出身,是昭德太子生前最亲厚的人,知厉害识分寸,对于主上的家事,也不愿意再多嘴。

&ep;&ep;而陈桓本半跪在萧煜的案桌旁为他挑拣要紧的文书,闻言只轻微蹙了下眉,也不言语。

&ep;&ep;萧煜面上漫不经心,心里明镜一般。

&ep;&ep;这些人虽然不说话,但都一早出现在他的书房了。凭慕骞那一根筋的大老粗,若他们不想来,他是断然劝不动的。

&ep;&ep;各自藏掖着,其实心里都很在意、很想知道他对于谢音晚的态度。

&ep;&ep;正好,他也想找个机会把话挑明。

&ep;&ep;提起宣城紫毫笔蘸墨的间隙,萧煜扫了他们一眼,轻飘飘道:“慕骞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哦,升官发财就该换夫人了,从前四哥就是这么教你的?”

&ep;&ep;他先捡个憨货捏,循序渐进。

&ep;&ep;慕骞圆目微瞠,像被噎住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这是一回事吗?”

&ep;&ep;“怎么不是一回事?”萧煜神色漫然:“那是本王奉旨迎娶的原配正妻,素来贤惠,并无大过错,谢润已然辞官,善阳帝都不追究他,本王该以何名目休妻?”

&ep;&ep;并无大过错?!

&ep;&ep;慕骞紧盯着萧煜的胸口,目光之尖利,恨不得扒开他的锦缎华服把伤口露出来给大家伙看看,评评理。

&ep;&ep;但他学聪明了,只一个劲儿盯着看,就是不说话。

&ep;&ep;萧煜搁下毫笔,平掌轻抚胸口,笑道:“昨夜一时兴起,想练练剑,谁知许久未练,生疏了,伤着自个儿,所幸无大碍,你们也不必忧心。”

&ep;&ep;这纯粹是鬼话,再生疏,还能把剑往自己胸口戳吗?

&ep;&ep;众人腹诽,却依旧沉默。

&ep;&ep;能不要脸到说出这样的鬼话,其实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ep;&ep;慕骞还想说什么,被季昇干脆利落地捂嘴拖回去了。

&ep;&ep;打发了他们,望春进来禀,说是绸布庄送来时新的料子,另有一匹从南郡高价收来的浮光锦,问殿下要不要过目。

&ep;&ep;往常这些琐事萧煜是不愿理会的,但今日却有些兴致,吩咐把料子拿来他看看。

&ep;&ep;这一匹浮光锦是月白色,质如其名,泛着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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