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忽悠她老人家。
&ep;&ep;王熙凤笑起来,拉着史湘云道:“湘云妹妹也听说了?林家确实来信了。”
&ep;&ep;史湘云万分感激王熙凤救场,一激动,心里的话就吐了出去。“是听说了,刚才进屋前,听‘爱哥哥’说的。”
&ep;&ep;王熙凤没想到又扯到宝玉身上,心里叹了一句,暗暗观察贾母的神色。史湘云说完就后悔了,宝二哥哥刚才既然站在门口不敢进,肯定是有缘故的。她刚才却不小心把他给卖了。
&ep;&ep;贾母脸色未变,却突然坐正了身子。她一动,整间屋子都安静下来。史湘云识趣的低头,提前作认错状。
&ep;&ep;“你过来,”贾母把史湘云叫到身前来,拿起桌上的信,问史湘云,“可是他叫你打听这信上的内容?”
&ep;&ep;史湘云眼含着泪看贾母,低头认错。“啪!”贾母猛然敲一下桌子,史湘云吓得全身哆嗦了下。
&ep;&ep;“小小年纪,行止龌龊,对自家人还偷偷摸摸,出去还了得了!把他给我叫进来!”
&ep;&ep;史湘云听得心跳加快,全身都在冒冷汗。起先她以为贾母说的是自己,史湘云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了,她的眼泪都流到了脸蛋子上,史湘云才听出贾母说的是宝玉。史湘云惊讶的睁大眼,泪珠儿还直劲儿的往外蹦,尴尬的跪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这算是不打自招,还是做贼心虚?总归是自己这回丢脸丢大发了。
&ep;&ep;王熙凤看了半天笑话,才故意装作回神儿。她惊呼一声,赶紧弯腰扶起史湘云。“瞧你这丫头,你又没什么错,跪下做什么。”
&ep;&ep;“我以为,”史湘云俯首,瞅了下鼻子,用帕子拭干眼泪。
&ep;&ep;“来叫我瞧瞧,眼睛都哭肿了。你这孩子想多了,你是客,老祖宗哪能说你身上去。”王熙凤笑着给史湘云擦脸,招呼平儿扶她回去歇息。史湘云脸火辣辣的烫,早没脸呆下去,匆忙给贾母行礼,转身回了碧纱橱。
&ep;&ep;宝玉一进门,就见史湘云悲伤啜泣地被人扶走了。他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湘云妹妹是客人,老祖宗再怎么不待见她,也是不好当面训斥她的。没想到啊,老祖宗厉害的竟然连史湘云都不放过!宝玉愈加担心自己的安全了,不等贾母发话,他便跪在地上,先认了错。
&ep;&ep;对于宝玉,贾母谈不上生气了,权当是死马当活马医。且等他两年,老毛病若是再板不过来,贾母就打算给他来个“永黑”,打发庄子也好,送去庙里也好,总归会给他找个‘好归宿’。
&ep;&ep;“今儿个就听说你又头疼,没去上课。病了也罢了,好好养病就是,你跑我门口瞎转悠什么?想祖母了?想,就进门来看。你鬼鬼祟祟的在外逛荡作甚么,不着调!”
&ep;&ep;宝玉磕头认错,不敢狡辩。“老祖宗,孙儿知错了。”
&ep;&ep;贾母斜眼瞟他,不多说,嘱咐宝玉好生养病。另外,还补充一句给他:“有病,就该好好养着。可你课程不能落下,你也不好输给比你兰侄子吧?等你病好了,把落下的课业做三次,也好加深印象尽快赶上进度。课业交与我检查,鸳鸯,你记得按时问他要。”
&ep;&ep;宝玉一听三倍,吓得心肝乱颤。岂不是休息的越久,他补得课业就越多?他本来还想“头疼”个三五天,听贾母此话可不敢了,明天就去上课!宝玉悻悻的请安告辞。王熙凤跟着宝玉一块出来的。
&ep;&ep;“说吧,你想干什么?”王熙凤问宝玉。
&ep;&ep;宝玉仍旧低着头,迟疑了半晌,终于道出心中所想。
&ep;&ep;王熙凤不想把二房得罪透了,回头王夫人回来刁难她,她日子也不会好过。左右这信也不是什么秘密,她告诉宝玉:“林姑父来信,年末就来京城。”
&ep;&ep;“来做什么?”宝玉激动地看着她,满眼慌张。
&ep;&ep;“当官的年末进京能做什么?自然是进京述职。”
&ep;&ep;宝玉悬着的心放下一半,转而又问王熙凤他母亲何时回来。王熙凤笑了笑,摇头:“太太诚心礼佛,她什么时候回来可得看佛祖的意思,我哪敢造次。”
&ep;&ep;宝玉讪讪的点头,心里埋怨王夫人心狠,她怎就舍得把他这个儿子丢在家中不管了呢?
&ep;&ep;落叶飘零,繁花落尽。转眼间,已到了初冬时节。
&ep;&ep;这一日晌午,日光稀疏,晒在人脸上尚有淡淡的暖意。少了青绿的荣府花园,倒有一种苍凉的美感。
&ep;&ep;午饭后,贾母携姑娘们来园子里溜达。忽有人远远地喊:“林姑爷到了!”
&ep;&ep;黛玉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喜的抓着贾母,脸上露出甜甜的笑。迎春几个都替黛玉高兴,忙搀扶贾母回去。史湘云自打上次的事儿吃了教训后,安分了许多,她如今做什么事儿都要先察言观色,明智的选择随大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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