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
&ep;&ep;唐俭只顾“噼里啪啦”打算盘,好半晌才抬眼对上众人质疑的目光,“嘿,都看我做什么?你们都没意见,我还能有意见不成?”
&ep;&ep;“也是,你有意见就不会回来了。”六娘眯眼一笑,抱着胳膊调侃起了唐俭,“不过啊,让咱们鼎鼎大名的‘千帆客’当一个账房先生,还只拿这点儿月钱,实在是屈才了。”
&ep;&ep;唐俭可不愿被这样恭维,摆手无奈一笑,“我本来也就是个账房先生,掌柜的快别取笑我了。”
&ep;&ep;“真的吗?”闻言六娘走到唐俭跟前,一掌拍在算盘上,心道自己才不信他回来是出于自愿呢。这人浑身长满了心眼,怎会放着大钱不赚跑来当吃力不讨好的账房先生呢?
&ep;&ep;“是啊,唐大哥的话本子在京城可谓家喻户晓,听闻连宫中的贵人都想看呢,怎么就不写了?”李卉儿问出了六娘想问的事,“我还想知道秋肃大侠和观沧海大侠的结局呢,可不能有头没尾的啊。”
&ep;&ep;听到“秋肃”二字,裴肃没好气地冷哼一声,现实中他打不过观复就算了,唐俭在话本里居然还写秋肃略逊观沧海一筹,实在教他很难喜欢起那些故事来。
&ep;&ep;“谁说没有结局,便不是好结局呢?”提到自己的话本子,唐俭少有地没有高谈阔论,“随你们怎么说吧,我反正是封笔了,再写下去江郎才尽,那场面才不好看。”
&ep;&ep;六娘才不信他是江郎才尽了,“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唐俭,你是不敢再写了,对不对?”
&ep;&ep;“千帆客”早先便小有名气,得了杨家的资助和荀晋源的润笔后,更是名冠京城赚得盆满钵满,唐俭选择在此时急流勇退,恐怕也只有“人红是非多”一个缘由了。
&ep;&ep;就像小卉说的,“千帆客”的风头之大,已经惊动了宫里的贵人,那么两位皇子殿下会不知道吗?以杨家与秦王的关系,只怕唐俭再继续写下去,就要被迫成为秦王的喉舌了,到时话本子变了味,“千帆客”的名声就臭了,与其趋炎附势被人戳脊梁骨骂,还是封笔留个没尾的结局更不易遭人话柄。
&ep;&ep;“唉,你们就当我怕了吧。我这本来就是些消遣的话本子,上不了台面,也不想上台面啊。”唐俭虽说科考每每失利,好歹也是个读书人,这点气节还是有的,“不求流芳百世,但求不要遗臭万年啊。”
&ep;&ep;“呵,你胆子这么小?难怪成不了大事。”同样抽身而出的六娘倒是嘲笑起了唐俭。
&ep;&ep;唐俭嘴角抽了一下,心道掌柜的还真是会说风凉话,今日重聚在此的几人,又有谁不是和他一样的想法呢?人常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话大抵放在他们万春客栈,也是尽皆适用的。
&ep;&ep;“对对对,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才不懂什么‘和光同尘’,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都考不上一个举人。”一脸释然的唐俭点点头,甚至不惜自揭伤疤来给自己找台阶下。
&ep;&ep;“怎么这样?”李卉儿不懂唐俭话中有话,只当他从此就不写话本了,“唐大哥,我不管,你得给我现编一个秋肃大侠和观沧海的结局!”
&ep;&ep;“对,你快编一个,我们都等着听呢。”穿梭在后厨与大堂的李平也停下了脚步,“要编得好,我家卉儿爱听的话,你这一年的夜宵,我都给包了!”
&ep;&ep;唐俭一脸为难地看向裴肃与六娘,用眼神在向他们求救。
&ep;&ep;裴肃这回倒是一反常态地没当和事佬,撩开衣摆坐下来,真打算听唐俭说道说道,“我也想知道,观沧海的结局。”
&ep;&ep;“你都写那么多了,编个结局又不是什么难事。”六娘从果盘里抓了一把瓜子,饶有兴致地加大筹码道:“你要讲得好,我给你涨月钱!”
&ep;&ep;被赶鸭子上架的唐俭感受到了孤立,撇了撇嘴干脆转移话题道:“嗬,掌柜的刚还说月钱不变呢,怎么就要给我一个涨月钱啊?”
&ep;&ep;的确,大伙都是在客栈做伙计的,光说给一个加月钱,这话任谁听了都会心里不平衡。
&ep;&ep;听他将重音落到了“一个”二字上,六娘暗道不好,连忙笑笑补救说:“这两码事,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咱店里要生意好,我自然给大家都加月钱啊!”
&ep;&ep;“唐俭,咱掌柜的,何时亏待过我们?”李平将一盘点心端到唐俭面前,“你到底还说不说了?白给你做一年夜宵也不要吗?”
&ep;&ep;唐俭下意识嫌弃起了李平做的菜,“就你这做菜的水品?醉仙楼一洗碗的都比你强!我才不要吃你的什么夜宵。”
&ep;&ep;说到醉仙楼,李平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喂,我又不是没在醉仙楼洗过碗?你还挑上了!有本事饿死别吃饭了!”
&ep;&ep;很快,二人又同往日一般离开坐席打闹追逐起来,仿佛没有任何旧时的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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