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瑞星有四。一曰景星,二曰周伯星,叁曰含誉,四曰格泽。”
&ep;&ep;年轻的男子立在书案前,一袭梧枝青衫,风流清雅。一展臂,把在身旁专心磨墨的少女揽到怀中,比着宣纸上的字迹,温言道,
&ep;&ep;“我一一都写了。你来,临我的字再临一遍。记住,中锋行笔,首尾顾盼。”
&ep;&ep;荼锦望着纸上瘦筋有力的几个字迹,在心底哀叹一声,勉强接过笔,凝神匀息,全神贯注地落笔——先写一竖,不错!颇有小谢先生神韵。再一横折,前头还好,内收太窄,显得有些鲁钝。她心底一沉,努力不去管,一鼓作气写下来。
&ep;&ep;结果一比照,谢同尘的字风骨遒劲,亭亭玉立,自己学得照虎不成反类犬,好像个无颜妇似的厚颜无耻地念在一个绝世美人身边。她“啊!”一声惨叫,手腕一挥,恼羞成怒地涂黑了自己写的,怒道:“不写了!你羞辱我!”
&ep;&ep;菱窗透进春光来,把少女发间的一斛珠映出盈盈粉辉。谢同尘俯身,一倾一抵,臂轻枕她的衫,握住她的手:“你才练这么点日子,写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有些形散笔凝是正常,再练个叁五年,便能有小成了。乖,我带你写。”
&ep;&ep;荼锦心不在焉地感慨:“这宫里的老黄门还真有学识,给小黄门起得名字这样文绉绉。”又扬起脸,看向谢郎的侧脸,“倒是你,这样显贵的出身,名字又是尘,又是玊的。你家的长辈是怎么想的?”
&ep;&ep;“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我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出生正巧是谢氏盛极时,所以特地取了这样的名字,以免锋芒过甚,反而招来祸端。反正他们对也没什么指望,只要我一生顺遂平安。”
&ep;&ep;她酸巴巴地哼了声:“真好。”
&ep;&ep;“好什么?我到是羡慕你。”
&ep;&ep;“我有什么羡慕的。”
&ep;&ep;“自然是……羡慕你有个疼你爱你的如意郎君了。”
&ep;&ep;荼锦一惊,讶然打量他,两弯新月似的眉微微攒起:“瞧着是个翩翩公子,怎地脸皮这样厚!”复忍不住掩着嘴轻笑,“自卖自夸,羞也不羞。”
&ep;&ep;谢同尘将笔放进水中仔细澄洗,反复滤了几回,拿起来轻柔挤干,才晾在了笔架上。又去一旁净了手,才把抱着少女在一旁坐下,双臂圈着她的腰身,下巴抵着她的肩。春光正好,落在二人身畔,空气中有淡淡书墨香。
&ep;&ep;他吻了吻她通红的耳畔,声调懒洋洋的:“搬进来也有两个月了罢,住的还惯么?再两日我买的金桂便到了,届时就种在这院外。叫花匠勤勉照看,今年就能如期开花,定能赶上你的生辰。往后的年年岁岁生辰也是桂花先贺,多好。”
&ep;&ep;“是呀。嗳……玊哥。”荼锦扭身,殷切的望着他,“那件事呢,好不好办?”
&ep;&ep;“唔。你说读书的事?难也不难,只是找合适的先生不容易。稍有些学识的文人都有叁两风骨,轻易不好请。恐怕得再过些时日。怎么这样急,其实你天份好,除了练笔别得也都勤勉,我已经教得很快了,还不够么?”
&ep;&ep;她摇头:“不是。只是我不想上私塾,哥哥……我想去书院。前两日我和铜环出去逛,两条街外就有一个白鹿书院。我可以去那里吗?”
&ep;&ep;“书院?书院哪里有自家请来的先生好。何况一般去书院的学生也都是寻常人家,稂莠不齐,我也怕你受委屈。”
&ep;&ep;“我又不是什么矜贵的人,哪就风吹不得雨打不得了!我来京华城这样久,除了你和铜环,再有就是那个小黄门,之外便没有认识的人了。我不想,也不能一直这样呀。”
&ep;&ep;“你随我回谢家,住上一阵子,便什么都有了。”
&ep;&ep;“不、不一样的!”荼锦执拗地摇头,“那都是你的,不是我的。”她有些犹豫,却还是鼓起勇气继续道,“玊哥,我爱你。可……我、我不能只爱你。从前我是一株野草,风吹不倒,火烧不尽,如今我快要被惯成了一根没骨头的藤,仿佛不依仗你,就不能不活了。”
&ep;&ep;谢同尘没有说话,唇抿成了一线。
&ep;&ep;片刻后,无奈地在她眉间亲一口:“好罢。依你。”复又幽幽道,“嗳。拔剑捎罗网,黄雀得飞飞。”
&ep;&ep;荼锦听出两分醋意,连忙上前拥前他的颈,&ep;青绸袖口顺势滑落,两截雪般的藕臂露出来。脸颊贴着他的脸颊,作势振臂,扑棱了两下:“飞飞摩苍天,来下谢少年。”
&ep;&ep;“算你有点良心。”他这才肯笑,照着她的背脊好一通胡撸。两人在方寸间的圈椅上顽闹,最后以荼锦的绢花掉了,她起身去拾才算收场。
&ep;&ep;谢同尘抬眼,面前红木雕花的大案上堆了七八个各式笔筒,插笔如林,又几方他藏私的宝砚,一侧累着半壁高的名人法贴。一张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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