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龙袍繁复难穿,几个宫人同顾峤折腾了有一会儿,这才穿戴整齐。顾峤戴上那顶垂着琉珠的帝王冠冕,走出来看向商琅,主动朝着人伸出手。
&ep;&ep;往日商琅宿在宫中的时候,顾峤也不曾这般。
&ep;&ep;两个人只会是穿戴整齐之后再相见,然后同去朝会,期间不会有半点的肢体接触。
&ep;&ep;这一次?
&ep;&ep;商琅抬眼看向他,那双温润的桃花眼里竟还显出了些懵懂茫然的情绪,看得顾峤心尖一颤。
&ep;&ep;丞相大人最后不明所以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搭了上去。
&ep;&ep;少年帝王的呼吸一滞,心里骤然开了花,顷刻间蔓延开,成了一片锦簇。
&ep;&ep;他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突发奇想,全是因着昨夜那一场梦。
&ep;&ep;在他梦里,是商琅一身大红的嫁衣——哪怕是男子样式,也还是罩了盖头——将手搭到了他的手上来。
&ep;&ep;两人在梦里,经历了一场顾峤在清醒的时候想都不敢想的婚礼。
&ep;&ep;呼吸,气味,肢体交缠。
&ep;&ep;直到沐浴过后他才彻底冷静下来。
&ep;&ep;不过现在商琅这一伸手,他又有些受不了了。
&ep;&ep;猛地回过神来,努力将自己紊乱的呼吸给压下来,顾峤腕上一用力,将商琅给拉了起来。
&ep;&ep;丞相大人难得安安分分地由着他牵,但顾峤小心翼翼地,还是不敢过多冒犯,只是拽着他一节细白指尖。
&ep;&ep;骨节分明,带着些凉意。
&ep;&ep;明明商琅一直待在屋子里,明明顾峤方才还浸了冷水,商琅的指尖就是要比他凉上许多。
&ep;&ep;顾峤终究还是默默地握得紧了些。
&ep;&ep;今早他耽搁了一些时间,但是也没耽误到商琅这边,人已经吃过了东西喝过了药,身上那股清苦的药味还不曾散,将沉香给掩得严严实实。
&ep;&ep;商相平日除了看着清瘦一些,与“病”“弱”二字半点关系也无,顾峤难免会去怀疑,商琅是不是在作伪。
&ep;&ep;甚至说,哪怕这药能装出来,商琅身上的寒凉却也是藏不住的。
&ep;&ep;久病之人,便会身体虚寒。
&ep;&ep;顾峤一边想着,一边当着所有宫人的面,坦坦荡荡地将人带上了御辇。
&ep;&ep;无人敢看,也无人敢嚼舌。
&ep;&ep;这在顾峤的眼里,也算是他当了皇帝能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好处了。
&ep;&ep;两个人上了辇,顾峤还以为会像先前那样沉默一路,却没想到商琅开了口。
&ep;&ep;哪怕开口说的话并非是顾峤想要听的:“陛下今日,是如何误了朝会?”
&ep;&ep;商琅只是知道了推迟,也知道了帝王去沐浴,对其中原因却并不了解。
&ep;&ep;而且在丞相大人眼里,顾峤实在不像是那种为了一己私利就耽误正事的人——那等昏君做派不该出现在他身上。
&ep;&ep;这是顾峤所想的,商琅的心理。
&ep;&ep;不知道是羞的还是难堪,在人话音落下的时候,顾峤就察觉到一团火从脖颈一直烧到耳根去,火燎燎的。
&ep;&ep;落在商相眼里,就是少年帝王在冠冕之下清晰露出来的那些为数不多的皮肤,尽数泛上了或粉或红的色彩。
&ep;&ep;商琅眸色微沉,然而还是颇有耐心地等着顾峤自己开口说话。
&ep;&ep;“无事,昨夜地龙烧得旺了些,今早有些发汗,便去沐浴了一番,这才稍误了些时辰。”顾峤避开那一场旖旎的梦境,搬来还没有被他给撤去的地龙,稍作修饰开了口。
&ep;&ep;其实也没有耽误太长的时间。顾峤向来起得早,往日也基本上是会提前一刻钟左右到殿上去,眼下不过是多了个沐浴的时间,若是他半句话也不说,朝臣也等不上太久,更不至于为了这点事情就对君王如何不满。
&ep;&ep;顾峤的那一句推迟,更多还是说给商琅听的。
&ep;&ep;眼下解释了缘由,丞相大人反倒是轻蹙起了眉,一看就是不相信事情会是如此的简单。
&ep;&ep;说不定下一步就要说出点彼此之间不信任的话来了。
&ep;&ep;顾峤心里想着,果不其然,听见商琅开口:“陛下若是身体抱恙,不必在臣面前强撑。”
&ep;&ep;“朕当真无事,”顾峤无奈开口,然后去拉他的衣袖,转移了话题,“倒是先生,昨夜睡得那般晚,今早可有什么不适?”
&ep;&ep;“若是需要歇息,便留在殿中。傅翎不想现在就让人知道他回京的消息,今日朝上也应当没有什么要事,不必先生忧心。”
&ep;&ep;“久病自成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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