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帝王加冠,用金还是用玉,这件事是商琅与礼部那边商讨的。
&ep;&ep;玉质温润,君子端方。
&ep;&ep;商琅选择玉冠的时候,顾峤就明白了他的用意,还笑了一声。
&ep;&ep;那个时候两个人恰好在下棋。
&ep;&ep;明明他这一手棋是商琅亲自教的,顾峤与商琅行棋的时候却是截然不同的路数。
&ep;&ep;商琅性格温和,惯爱韬光养晦,蛰伏其中,瞧着无辜,却总会在顾峤以为自己要赢了的时候,用一枚棋子轻易地扭转战局。
&ep;&ep;而顾峤就不同。比起商琅那温吞的性格,帝王天生便是具有掠夺性的,在棋盘上也是大开大合,颇有金戈铁马之势,尽数是明谋,却偏偏锐利得很,让人束手无策。
&ep;&ep;他这样的性子,也不知道商琅为什么会觉得他适合这般君子的白玉冠。
&ep;&ep;不过既然是丞相大人喜欢,顾峤也不可能拒绝,当即挥手让人按照商琅的意思寻了和田玉来雕冠。
&ep;&ep;寻的是大桓雕刻技术最纯熟的玉工,结果也很让顾峤满意,不过再商琅念完那些祝词将玉冠抬起来的时候,看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顾峤莫名地觉得,这玉色还是更衬商琅。
&ep;&ep;玉冠落在自己头顶的时候,顾峤忽然意识到,商琅似乎很喜欢白玉。
&ep;&ep;先前送他的狼毫,笔管都是白玉雕刻,包括今日这顶玉冠。只不过商琅本人身上,除了腰间那一枚作为自由出入宫的令牌的白玉佩之外,顾峤不曾见过任何玉石出现在丞相大人的身上。
&ep;&ep;若非这几次送他的东西都是白玉,他或许还察觉不到这一点。
&ep;&ep;紧跟着玉冠落下的是商琅的一双手。
&ep;&ep;久病的人大概是天生就会比别人身上凉一些,眼下不过是双手落在了他发间,顾峤就已经感觉到了来自那双手上面的冰冷寒意。
&ep;&ep;与温凉的玉格格不入。
&ep;&ep;不过这种情况下商琅也只是在为顾峤梳理散落下来的发丝的时候才能碰到少年的皮肤,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没什么感觉的,只偶尔会被冰上一下。
&ep;&ep;那双手在他的头上折腾了许久才放下来。
&ep;&ep;顾峤抬眼,恰好与商琅沉静的目光对上。
&ep;&ep;加冠之后,就是赐字。
&ep;&ep;顾峤实在是太好奇,商琅会给他起一个怎样的字了。
&ep;&ep;“峤”字本身便是高而陡峭之山峰,虽然不知道当年他父皇是如何想着给幼子起出这样的名,总之是同顾峤自己这锋锐难当的性子也极为贴合。
&ep;&ep;字与名相关,商琅是要将这样的锋锐给压下去,还是说使其更胜?
&ep;&ep;他很期待商琅的选择。
&ep;&ep;商琅与他目光相接的时候,眉眼间似乎漾出了笑意来,只不过很浅很淡,以至于顾峤都怀疑那是个美好的错觉。
&ep;&ep;他在之后听见了商琅开口,说出来那个被他瞒了很久很久,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选择出来的表字——
&ep;&ep;“燃犀”。
&ep;&ep;燃犀温峤。
&ep;&ep;那一瞬间顾峤就在想,是不是将那支白玉狼毫送给他的时候,商琅就已经想到今日之事了?
&ep;&ep;牛渚燃犀,商琅用这一个表字明明白白地表达了他的立场:洞察奸邪,惩恶扬善,还世间清平。
&ep;&ep;他希望顾峤身上锐利的光芒燃得更胜一些。
&ep;&ep;少年帝王眉眼间骤然染上了愉悦的笑意,直起身来,转身扬手,看着朝臣跪拜敬贺。
&ep;&ep;而商琅就站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ep;&ep;哪怕两个人没能成功的并肩,但至少如今,他已经能让商琅与他站在同等的为止。
&ep;&ep;他是天下名副其实的主人,便能倾尽所有来护心上人周全。
&ep;&ep;加冠之后还要入告太庙,这一次便不用百官随行了,只有商琅和顾峤两人,坐上了去太庙的马车。
&ep;&ep;理应君王独驾,但是顾峤还是在这样的小细节上破了旧日的规矩,将商琅拉到了他的马车上来。
&ep;&ep;毕竟商琅算不上他严格意义上的长辈,这一次帝王的冠礼本身就特殊,不知道零零散散参考了多少前朝的习俗,又填补了许多新的东西,早就不能算是个与大桓过去规矩严丝合缝的典礼了,对此礼部也就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p;&ep;帝王之典开销极大,一辆马车也是不少的钱,能省下来,礼部尚书还能免于跟户部那群成天嚷嚷着没钱的官员瞎扯皮,顺着免去了不少的功夫。
&ep;&ep;因为此,礼部尚书对于帝王的行径半点反对也没有,甚至还怕人后悔,直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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