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可也是,你成日在家闷的也很了。好容易出来,就自在去逛逛罢。横竖一个女道观,料来不妨事。”清净在旁听说,连忙命一个道姑跟着,又吩咐道:“好生跟着傅姑娘,姑娘但凡要茶要水,勤快着些,不要偷懒。”方才将陈杏娘让入内室。
&ep;&ep;辞过陈杏娘,傅月明便带着桃红并那道姑,信步往后院走去。一路上同那道姑不住的闲谈,看她只十五六的年纪,一张容长脸面,眉清目秀,甚是清俊,开出口来却是姑苏一带的口音,便问她哪里人士,叫什么名字,年方几何,因何至此等语。那道姑说道:“小道俗家姓李,小名儿唤作春红,本是苏州人。因自幼体弱多病,家父替小道买了许多替身皆不中用。恰逢小道十二岁时,清净主持到小道家乡去*,看小道有缘,便收了小道做徒弟,与小道起了个道号,叫做慧灵。小道随着师父来至此处,也将有三个春秋了。”
&ep;&ep;傅月明听着,便笑道:“既如此说,也是你和清静散人的缘法。只是你父亲能为你买替身,想必家中也不是小可人家,竟能舍得你出家?”那慧灵闻说,支支吾吾着。傅月明见状,心里忖度此间必有缘故,也不再问。说话间,三人便行至白云观的后院。
&ep;&ep;这白云观依山而建,占地极广,广有房屋楼舍,亭台轩馆,院中假山坐落,楼阁矗立,曲折回环,又因后院立于山脚之下,映着满山绿树,甚觉清幽静谧。院中果然种有许多槐树,每株约有合抱粗细,正当开花的时节,一簇簇白花悬于树上,满枝的冰凌玉挂,一派银白世界。傅月明缓步其中,观赏如斯美景,只见霜雪满眼,清香沁肺,不由如痴如醉。
&ep;&ep;桃红眼见这样多的好槐花,满心只惦记着那槐花炒鸡蛋,向傅月明说了一声,便脚不沾地的跑去摘起槐花来。傅月明瞧着桃红跑走的俏丽背影,不觉也微笑个不住。她自家便信步游走,一面玩赏春景,一面同慧灵说些闲话。
&ep;&ep;二人说着话,不觉走至一处太湖山石下头,傅月明微觉腿酸便在石墩儿上坐了,向慧灵笑道:“走了好一会儿,我有些口渴,劳烦慧灵师父去倒盅茶来与我,可好?”那慧灵也觉口干,便点头去了,放傅月明一人在这儿。
&ep;&ep;傅月明独个儿坐着,看了一会儿子景色,今日不是上香的正头日子,道观里没什么香客,此处又是个僻静的所在,更是人迹全无。正在无趣之际,她忽听得身后一阵窸窣脚步声响,便转头望去,却见一名身着宝蓝直裰、发束金带的青年男子,正立在后头,直眉楞眼的望着自己。
&ep;&ep;那人也是走来此地净手,不妨此处竟然有人,微惊之下张眼望去,却见那是个正当青春妙龄的美貌姑娘。但看她生得一张鹅蛋的脸面,柳眉杏眼,雪肤樱唇,皮色脂光水净,颊上微红,唇角微勾,似带嗔怪,眼眉半弯,如含笑意。一身雨过天晴的素色暗绣莲叶荷花软纱褙子,里头一件织金妆花的高腰襦裙,腰上系着一条秋香色点金汗巾子,虽是身量未足,却已见体格丰艳。两只腕子上套着一对水沫玉镯子,越发衬得底下肌肤丰润,白腻胜雪。虽只得十三四的年纪,却是端庄妩媚,容色动人。
&ep;&ep;这人通身打量了一遍,不觉魂飞天外,一时也忘了礼法拘束,男女之防,只顾望着傅月明发怔。
&ep;&ep;傅月明瞧这人生得个白净面孔,倒还算得上眉目清秀,一双桃花眼滴溜溜的绕着自己乱转,十分无礼,不觉心生恚怒,霍的站起身来,就要离去。那人慌忙上前拦住去路,望着她深深地唱了个喏,就笑道:“这位姑娘,在下有礼了。敢问姑娘芳名?家住何方?家中何人掌事?”
&ep;&ep;傅月明重生两世,都不曾与陌生男子这般私下独处,如让人撞见,自己清誉岂不尽毁?兼且女子的名讳乃是闺中私密,直至出阁时夫家行问名礼,方可告知。眼前这人竟直言相问,委实是无礼至极!
&ep;&ep;待要离去,偏偏又被他阻拦了去路,绕又绕不出去,他又是个男人,不能动手动脚的推搡,当下只得开口斥道:“你这厮,好不无礼!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该当何罪?你快快让开,我只当此事全不曾有过。不然,我便告与主持,叫此地里长拿你见官。我看你也是好人家子弟,若闹到官府去,只怕于名声无益。这般,你速速离去,我便不与你追究。”
&ep;&ep;那人听了这番话,不禁笑了,她是女子,此事闹将起来,自然于她更加不利,她不谈此节倒说见官于己如何无益,临危不惧,却倒是有几分胆色并聪明的。又听那一口软语娇音,不禁一身的骨头都酥了,心中惑动不已,便挡在路上,嬉皮笑脸道:“在下仰慕姑娘,希图与姑娘相交。姑娘何必如此拘泥于世俗之见,拒在下于千里之外?”
&ep;&ep;傅月明听得这样的混账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粉面发红,抿紧了嘴,一个字儿也不愿再吐。
&ep;&ep;正在僵持之时,好在慧灵与桃红走了过来。桃红一见此景,慌忙快步上前,将傅月明挡在身后,又向那人斥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来调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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