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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李仲秋拊掌道:“咱们来的早了,这会子茶棚茶社都未开门,咱们只好站在这里喝风了。”正说话间,却见一伶俐小童走上前来,向着二人做了个揖,说道:“季公子,我家公子请二位过去一叙。”季秋阳认得他是萧澴的贴身侍从,便问道:“你家公子却也到了,他现在何处?”那小童向着东北角上一座敞篷指了指,说道:“公子就在棚里坐,请二位过去。”说着,便转身带路。

&ep;&ep;季秋阳同李仲秋随这小童过去,走至棚前,果然见萧澴穿了簇新的深衣大氅,发束冠带,正在棚中坐着。棚外一角生着一只炭炉,炉上烧着一提黄铜壶,一个才总角的小厮正在炉前煽火看守。

&ep;&ep;萧澴一见二人进来,连忙起身。宾主寒暄已过,萧澴向季秋阳笑道:“我料先生是必定早到的,今儿来一瞧,果然如此。此刻离宫门开启尚早,咱们且在此间略坐坐。在下备有些清茶细点,想二位还不曾吃过早饭,将就用些。”说毕,便让两人坐了,又连声吩咐家人端了茶点上来。

&ep;&ep;宾主落座,季秋阳说道:“多谢公子厚待,我们两个在家时已然吃过了,不必添累。”略停了停,又道:“在下与公子同科登榜,公子又高中榜眼。公子面前,在下何敢当先生一词?公子还是直呼在下名字便了。”萧澴一笑,说道:“先生过谦了,以阁下才学,就称一声先生也并不为过。今次科举,在下上托天恩,忝居头榜第二,为圣上点为榜眼,说来倒是侥幸居多。日后还当向先生多多请教,如何敢托大自傲?”季秋阳见他执意如此,也只好不去管他,又问道:“那位李公子,这次春闱,可有赴考?殿试却并没见他。”萧澴说道:“他家中管教甚严,乃父道其学业未精不准入仕。故而他入科举一途甚晚,到如今也才刚考了省试。若要会试,还得待来年恩科。”季秋阳点了点头,说道:“一心不可两用,这倒也是正理。”又问道:“来年朝廷必定要放恩科么?”萧澴只望他笑了笑,并不答话。季秋阳也就识趣儿,不再多言。

&ep;&ep;那李仲秋坐在一旁,看他二人闲谈多时,只是低头吃茶,甚是拘束。萧澴看了出来,便开口问道:“在下失礼,还未请教这位兄台名号?”李仲秋赶忙答了,萧澴便笑道:“原来是李公子,在下常年深居不出,孤陋寡闻,公子恕罪。”李仲秋道:“在下无名小卒,公子贵人,不知乃是正理。”萧澴莞尔道:“李公子这话也未免过于自谦,能与季先生往来,自然也是德馨才高之士了。可恨我往日只为家中管束,不得在外头走动,少结交了多少高洁名士!”季秋阳道:“今日公子高中,往后家中必也不再管束了。”

&ep;&ep;三人闲谈片时,外头红日东出,天色渐亮,宫门前已陆续来了些人。萧澴道:“大约是时候了,咱们也动身罢。”那两人自无别话,当即三人起身整衣。萧澴吩咐了家人几句,便同季李二人一道离了棚子。

&ep;&ep;待行至宫门前,忽听得一声道:“熠晖兄原来早已到了。”季秋阳连忙转身,却见林常安自后面快步走来。

&ep;&ep;林常安走上前来,同三人见过,便笑道:“我本说今儿约了季兄一道过来,不想打发的家人回来回话,说二位早已动身出门了。叫外祖好不埋怨我,只说我走的晚了。”一语未毕,又看了萧澴一眼,笑道:“原来季兄是同萧公子约下的,却怎么不告与我一声?”

&ep;&ep;季秋阳道:“哪来约下的?我们只说怕误了时辰,早早出门了。到了这里才知来早了,正愁没处去,幸得萧公子相邀,方才有个落脚处。说起来,也是偶遇罢了。”那萧澴却淡淡笑道:“林公子登了科,却连先生也不叫了。”

&ep;&ep;林常安望着他,亦也笑道:“虽是早前有些师生之分,然而既已登科,日后自然少不得要拜老师,再去论往日的师徒名分,传到老师耳里,只怕不好。”萧澴听说,一笑了之。季秋阳更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也就罢了。

&ep;&ep;四人略谈了几句,宫门上便有人开了锁,礼部侍郎出来宣读了圣旨,命新科举子入内朝圣谢恩。

&ep;&ep;举子入宫谢恩,本应由状元为首,但因这次科举,皇帝并未点状元,便由中了探花的萧澴为首,领了一众举子入内。

&ep;&ep;众人除却萧澴,大多是头次进宫,便是历经了殿试的,那心境也于日前不同,无不恭谨肃穆,一路之上声嗽不闻。

&ep;&ep;当下,众人随礼部侍郎一路行至太和殿外。礼部侍郎先行入内复旨,须臾便有太监出来宣众人觐见。

&ep;&ep;萧澴为首,率领众人入内,行至殿中,齐齐下拜,口称万岁。

&ep;&ep;季秋阳随在萧澴身后,趴伏在地,屏息凝神,半丝礼数亦不敢错。只听上面皇帝开口讲了些官面上的泛泛言语,但闻那口齿十分年轻,心中暗道:当朝圣上六岁登基,到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却是位少年天子了。据闻他十五岁上,因摄政王独揽大权,阻他亲政。他便协同几位朝臣,擒杀了摄政王,一举夺权,方才君临天下,当是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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