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沐浴更衣,焚香之后,她端正肃穆,默默抄经,写一句默念一句愿龙体早日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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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寿安宫。
&ep;&ep;一个太监小碎步跑进来,小声禀报:“启禀太皇太后,郑院士来了。”
&ep;&ep;太皇太后闭着眼睛,眼底青黑,听见这话过了会才缓缓睁开眼,脸上的疲惫之色显而易见。
&ep;&ep;“让他进来。”声音暗哑,沉沉如暮鼓重敲。
&ep;&ep;郑院士弯着腰进来,未敢抬头,直接跪伏在地,口中称呼:“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ep;&ep;太皇太后:“平身吧。”
&ep;&ep;他小心翼翼站起来,两股战战,不敢抬头以视贵颜,明明宫殿里温凉如水,但他站在那里不一会脸上就渗了一层汗珠,挂在额角,摇摇欲坠,但他一动不敢动,更不敢用袖子去擦拭。
&ep;&ep;太皇太后沉默了会,问:“郑院士,你老实交代,皇上这病,究竟怎么回事?”
&ep;&ep;“咕咚”一声,郑院士咽了口口水,下一刻,他小心道:“臣定当携太医院众位太医全力医治,拼尽毕生所学,借鉴先辈的……。”
&ep;&ep;“哀家让你老实交代!”太皇太后猛然拔高声音,“啪”一声,右手狠狠拍在椅子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
&ep;&ep;这声闷响同时也响在郑院士胸膛里,他脑袋霎时空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发出更加沉闷的一声响。
&ep;&ep;“臣不敢,臣不敢!”
&ep;&ep;“哀家再问你一遍,皇上,究竟如何?”太皇太后死死盯着他,声音像是一点点从喉咙里挤出来。
&ep;&ep;整个宫殿一片压抑,在太皇太后逼迫的目光下,氛围更加沉重压抑。
&ep;&ep;郑院士低着头,头碰地,良久,暗藏呜咽的嘶哑声音冒出:“启禀太皇太后,臣等实在,无力回天!”
&ep;&ep;太皇太后脸上的怒容瞬间定格,下一刻,她身子一晃,旁边的两位嬷嬷连忙扶住她,担忧地唤她,“娘娘。”
&ep;&ep;太皇太后挥挥手,缓缓坐稳了,但这个片刻,她脸上一片灰白,好似生生老了十岁。
&ep;&ep;“不是说只是简单的风寒吗?为何迟迟医治不好?如今还说无能无力,哀家要你们这些酒囊饭袋还有何用!”太皇太后震怒。
&ep;&ep;郑院士只能拼命磕头,请罪:“臣有罪!臣有罪!”他心里惶恐惧怕又有些犯愁,皇上这病看起来只是简单的风寒,但内里说法,却又暗影重重,但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如果治不好病他们一大院子人尚能有几人生还,若是说连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恐怕当下所有人都得人头落地,更别说之前一直按照风寒的病症诊治,白白耽搁了良好治疗时机。
&ep;&ep;太皇太后窝在凤椅上,身形佝偻,撑起胳膊扶住额头,十指颤抖,将同样颤抖的眼皮掩于阴暗中。
&ep;&ep;不知过了多久,她重新吐出气息:“你下去吧。”
&ep;&ep;低不可闻!
&ep;&ep;郑院士哆嗦着退了出去。
&ep;&ep;方嬷嬷端来一杯茶,哀切地唤她:“娘娘。”
&ep;&ep;太皇太后放下胳膊,露出挂满泪珠的眼角,这个高高在上,一辈子都未动容过几次的贵妇此时像个普通的祖母一样,神色萎靡,痛苦之色跃然面上,颤抖着说:“秋南,哀家继失去丈夫儿子之后,又即将要失去一位孙子了。”
&ep;&ep;“娘娘!”方嬷嬷忍不住忍声悲拗,放下茶,跪在她脚边,双手握紧太皇太后颤抖的右手,额头抵在拳头上,她什么也说不出,只能这样无声给予给太皇太后安慰。
&ep;&ep;她自小便是太皇太后的贴身丫鬟,两人携手走过一辈子,没有人比她更心疼更理解太皇太后。
&ep;&ep;不知过了多久,太皇太后收拾好情绪,接过另一个忠心嬷嬷的帕子,为自己和方嬷嬷擦过眼泪,呆坐着面无表情,脸庞在暗光里衰弱模糊。
&ep;&ep;不知沉默多久,突然开口:“我记得,庆林园里还有一位皇子。”
&ep;&ep;方嬷嬷抬起头,“娘娘是说……四皇子?”
&ep;&ep;“小四啊……”太皇太后垂下眼眸,叫人看不清她眼里的风卷云涌,过了会,沙哑开口,“你一会……吩咐郭安,悄悄把四皇子接来。”说完这句话,她浑身虚软,仿佛骤然被抽干全部力气,颓然靠在后背上,再次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ep;&ep;方嬷嬷面上波澜不惊,低头应是,内心却已滔天骇浪。
&ep;&ep;这京城的天儿,要变了!
&ep;&ep;第5章
&ep;&ep;听芙和听晴采了些金桂回来,除此外,还采了些金菊和茉莉,柴未樊简单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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