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宣称的,可在朝在野,公主这个放荡淫.乱的名头是彻彻底底摘不下去了。
&ep;&ep;一搬出皇宫,便立即豢养美男……甚至有人私底下议论赵潋,造谣她早在宫里时便与宦官勾搭了。
&ep;&ep;但骂瞿唐,骂他始乱终弃、为非作歹的声音却弱得很,可见这太平世道里头,男女总是不公平的。
&ep;&ep;早十年前,汴梁不知哪里学来一股怪癖热潮,时兴女子裹小脚,不少女儿已遭荼毒,幸得赵潋习武的,觉得女子裹脚实在难看不方便,又变相羞辱女人,虽管不着旁人,但她自己严于律己,坚决不裹!
&ep;&ep;赵潋表达对美男的热忱寻求之后,不出三日,公主府里来了两个。
&ep;&ep;一个是站着进来的,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面容朴素憨直,一笑起来脸颊便潋滟开两个梨涡,看起来羞涩得像个雏儿,腰间斜插着一管从不离身的竹笛,赵潋看了眼手里的木牌,他的字迹确乎不错,姓卢,名子笙,是街头叫卖的字画先生。
&ep;&ep;卢子笙被赵潋一看,从耳朵到脸颊都是大红,低着头看着破草鞋里钻出来的一只脚趾头,一动不敢动了。
&ep;&ep;另一个,却是由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推着轮椅进来的。但赵潋委实为之惊艳,一见便不能移眼。赵潋忙翻了翻另一只木牌,君瑕,姑苏人氏,贩棋为生,在汴梁亦有产业……赵潋懵懵懂懂地想着,他应当不是像卢子笙那样揭不开锅了,但既不短吃喝,来公主府做甚么?
&ep;&ep;赵潋蹭地朝君瑕端详而去,但见他一袭素白雪绡云纹长袍,笼着薄似云的宽幅衣袖,两肩宛若削成,身姿瘦颀秀美,袖中斜托出来的一只手,骨节分明,又细又白,宛如罩在云雾之间,面容清贵苍白,如琢如磨,眉眼既清冷而又妩艳,透着一股堪比皇权富贵人士的慵懒,又有种桀骜不驯的意味。
&ep;&ep;只可惜,赵潋细一打量,才觉得他黑如玉珠的眼眸,竟无半分神采。
&ep;&ep;敢情是又瞎又瘸么。
&ep;&ep;第3章
&ep;&ep;君瑕这种慵懒,介于半梦半醒之间,令人有种下一瞬他便会撑起懒腰的错觉。
&ep;&ep;赵潋带着点好奇微微折腰,手掌在他的眼前晃了晃,晃成了无影手了,君瑕眉目一展,笑吟吟地道:“公主不必试,在下心不瞎。”
&ep;&ep;他这么副挑不出半点瑕疵的尊容,一笑,便犹如秋日高旷的澄空,如浸润梨花之春水,温和秀雅,说不出那般犹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之感。
&ep;&ep;赵潋僵了僵,她的手晃动有风,连他的鬓角的几根黑丝都拂动了,赵潋突觉得自己摇晃的那只手实在愚蠢短陋、不真诚至极,“那先生这腿……”
&ep;&ep;轮椅背后的少年回道:“先生上山采药时不慎受了点伤。”
&ep;&ep;赵潋眉眼微颦,将记录着君瑕的木牌一翻,的确,他在姑苏有几家产业,除了贩棋之外,还有一家药铺,汴梁的这家也是香药铺,他来汴梁是来收租的。这么看来,君瑕虽说不上富有,但温饱绝对不成问题。
&ep;&ep;见她面露怀疑,少年低了头,将先生看了眼,然后镇定道:“我家不短吃喝,我的月俸也不需公主掏腰包,先生能养活我,只是先生为公主办事,请公主每月赐给我们一株人参。先生病体缠身,要这个养身。”
&ep;&ep;赵潋点头,明白了,“那行,我的公主府里药材是不缺的,你们家先生既然身子不适,我也不让他做重活儿。先生既然贩棋,想必棋艺精湛,我闲来无事,正好缺个棋友打发时日呢。”
&ep;&ep;君瑕扬起下巴,那张白皙若瓷的脸,漆黑无澜的眼没有神采,却又分外引人琢磨探寻,在赵潋心神一分之时,意外觉得有几分说不上来的熟悉之时,君瑕又低了头,“多谢公主收留。”
&ep;&ep;“哈哈哈,没事没事,小事情小事情!”赵潋觉得这两人很不错,底下人办事越来越靠谱了。
&ep;&ep;至少,一个看着心思纯净、没有心机,另一个么,不管他秉性脾气如何,单单就这张脸,摆在家里实在赏心悦目极了。
&ep;&ep;文昭公主府,从前院到后院,中间有一径流水,架着一方石桥,两侧都是垂花落藤,赵潋平素起居都在前院,后头一个拂春居,一个粼竹阁,都是清幽僻静的所在,正好安顿两个新来的男人,如此看来,别人说她养男人也没错。
&ep;&ep;赵潋是一点不生气,除却在宫里头时与宦官阉竖纠缠不清、假凤虚凰的事,让她听了心里有点膈应,想她堂堂一个身长七尺余的皇家公主,再怎么对美色没追求,也要爱身材奇伟的大丈夫……这种谣言竟然也有人信。
&ep;&ep;但最教赵潋头疼且有点心惊的,是这种谣言不知不觉传到皇宫里头去了。太后本来便不同意她待字闺中,以女儿身,养几个男人在家,认为不成体统,眼下谣言四起,她更是反对,连夜将赵潋传到宫里头去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