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从十年前,她孤身一人逃往另一个城市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与他此生不复相见的准备。
&ep;&ep;她常常在想,那个人呢?他现在该是什么样子?
&ep;&ep;是依旧薄情帅气吗?还是已经深情于某个人而温暖耀眼。
&ep;&ep;可是她也从未想过,十年后的他,会掐着她的脖子告诉她:
&ep;&ep;“安杦时,十年,你知道这十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恨不得你永远消失在世界上,恨不得杀了十年前的自己来阻止遇见你”。
&ep;&ep;呵,顾城北,我以为只有我有恨你的资格,十年的无家可归漂泊流离加上一条人命,恨之入骨的那个人是我才对啊。
&ep;&ep;你凭什么理直气壮的站在我面前告诉我你恨我。
&ep;&ep;十年,原来十年真的很长,顾城北,竟长到那些刻骨的情深演变成了余生的惧怕与绝望。
&ep;&ep;对安杦时来说的,无边的绝望。
&ep;&ep;长到无论怎样的绵延情深与刻骨仇恨都能被稀释,稀释的干干净净。
&ep;&ep;可是她又有什么计较的权力呢?
&ep;&ep;她早早的就将自己的底牌摊在了他的面前,所以从一开始她就没有了出牌的权力。
&ep;&ep;却让他的手里塞满了可以赢尽的牌。
&ep;&ep;一把让安杦时输的一败涂地的牌。
&ep;&ep;其实,顾城北,我也后悔了,后悔爱上你。
&ep;&ep;————
&ep;&ep;赵伊橙笃定又讽刺的说,“怎么会?生活中怎么可能有七年的“何以琛”。
&ep;&ep;安杦时笑着看着她,“是啊,怎么可能”,笑的手机都掉到了地上,笑的泪蓄满了眼眶。
&ep;&ep;可是阿橙,生活中没有七年的“何以琛”,却有十年的“赵默笙”啊,只不过她活在故事里,她活在你眼前。
&ep;&ep;————
&ep;&ep;在黄昏的林萌道上,一身白色t恤加牛仔裤的安杦时,扎着高高的马尾辫,背着书包小跑着跟着前面英俊干净的少年。
&ep;&ep;清秀又稚嫩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笑的如同绚丽的阳光,怎么也挡不住。
&ep;&ep;那时候的她仿佛脸皮厚的能够抵挡住他所有的情绪。哪怕他不喜欢她。
&ep;&ep;可是一年后的她终于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跟在他后面,几乎用恳求的语气说。
&ep;&ep;“顾城北,你能不能喜欢我啊?”
&ep;&ep;“能不能啊?到底能不能?”
&ep;&ep;又是无视,但她还是跟上去,更“不要脸”的说。
&ep;&ep;“不能我再想想办法呗。”
&ep;&ep;安杦时说完这句,顾城北猛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
&ep;&ep;安杦时当时就慌了,他从来没用那么清冷而又认真的眼神看过她。
&ep;&ep;那是一种杦时看不懂又莫名感到害怕的、让杦时浑身都绷紧了的注视。
&ep;&ep;怎么办?是生气了吧!他生气了吗?
&ep;&ep;可是安杦时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笑了。
&ep;&ep;不是往常那种冷风嗖嗖吹过来的漠视的笑,也不是讽刺的笑。
&ep;&ep;是那种不管过去多少年,只要想起来就觉得如同阳光照耀在身上那么温暖,那么耀眼的笑。
&ep;&ep;在以后的很多年,安杦时想起他的那个笑容,温暖的仍旧像照在身上。
&ep;&ep;安杦时呆呆的看着顾城北,顿时就觉得完了,或许这辈子她都只能这样了,只能被困在一个叫顾城北的城中了。
&ep;&ep;哪怕那是一座没有出口的城,她也甘之如饴。
&ep;&ep;她贪恋的盯着他,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下一秒这笑就会消失。
&ep;&ep;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安杦时措手不及,他说,“那你会想什么办法?”
&ep;&ep;那一刻,连顾北城都没发现他眼底的温柔与宠溺。
&ep;&ep;安杦时不解的看着他,什么办法?她哪有什么办法。
&ep;&ep;睁着大眼睛愣了一分钟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他今天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ep;&ep;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转过身来瞪着她说“你闭嘴”或直接无视吗?
&ep;&ep;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
&ep;&ep;她的办法除了跟在他后面,整天屁颠屁颠的围着他转以外,她其实无计可施。
&ep;&ep;看着她绞尽脑汁,憋的脸通红却说不出一个字时,顾城北嘴角微微的上扬。
&ep;&ep;那一刻他其实有一种想说“能”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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