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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不到七点,家人部聚集在薛景的卧室里。

薛景正在睡梦中突然被叫醒看到这么隆重的场面,气的一把把被子蒙到头上,在被窝里无奈的大声吼道:“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薛国庆根本熟视无睹,对着薛邈自顾自地说到,“去摸摸你哥还烧不烧。”

薛邈接到薛国庆指令,二话不说,冲到薛景床旁一把掀开薛景的被子,上手就往额头一摸,然后转头露出满意笑容对着薛国庆夫妇喊到,“体温正常”

薛国庆“耶”了一声,就跟冲着他过来的薛邈击掌庆祝。陈丽在旁边笑而不语。

“你们…国庆、薛邈你俩烦不烦,让不让人睡了,我今天请假了,我还生病呢,我要睡觉。妈…我强烈抗议。”

“抗议无效”,陈丽言简意赅。

“啊!”薛景惨叫连连。

“走走走,让我们家大少爷睡觉”,薛国庆高兴地招呼老婆和薛邈准备离开。

“薛邈,我给你说偶尔一次不代表什么,只能说明你哥我身体好。”薛景对着即将出门的三个人背影喊到。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死不承认呗。”薛邈给薛国庆使了个眼色,三人随手把薛景的卧室门关上。

“谁说的?我就是提醒你。”屋子里面,薛景还要强词夺理吼着。

“看来好多了,都有力气吵架了。”陈丽笑着对薛邈说,“快去刷牙洗脸,还要上班呢。”

……

中医科住院部,薛邈插着白大褂的口袋,在楼道晃着查房,突然看到护士站多唻伸着头对她使劲招手。

“什么事?”薛邈慢悠悠走到护士站,才发现护士站还有护士长也在,角落里站着年轻护士贾珍珍,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她,薛邈感到压力很大。

护士长对着楼道左右顾盼后,对着薛邈神秘地招招手,小声喊到“进来”。

薛邈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也把护士站两边走廊看了看,不由自主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什么事?咋了?”

护士长偷偷摸摸从护士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薛邈,“贾珍珍月经淋漓不尽快1个月了,平时月经也不规律,这种情况间间断断快1年了,前几个月来月经是去妇产科开的西药,当时能解决问题。现在是月经按时来了,月经量越来越多,这次更严重。这是罗主任开的方子,吃了15天,效果不太理想,你看一看。”

“我?”薛邈感到不安和意外,看了眼多唻,多唻一脸严肃,知道护士长不是开玩笑也不是试探自己,可是还是觉得看罗主任的方子为难,他本来对自己就有点不满。

“你先看一眼。”护士长是真的着急,她也知道薛邈和罗主任之间的事,只能安慰道,“我们三个什么都不说。”

薛邈听到护士长说这话,只好接过处方看了一眼:以桂枝茯苓丸做基础方,加了棕榈炭、地榆炭、艾叶、炮姜之类止血药。

薛邈抬头看了眼贾珍珍:面色苍白,口唇色淡——典型的贫血貌。薛邈让贾珍珍伸出舌头,舌质淡青而胖大,边有齿痕,舌苔薄白。

薛邈又看了看罗主任的处方,心想他为什么要用桂枝茯苓丸作基础方,难道是因为舌青觉得有瘀血?薛邈觉得这个辩证不对,她伸手一手托住贾珍珍的胳膊,一只手帮她把脉,触碰到她的手,冰凉如…薛邈没敢用“死人”这个词——脉象弦细而弱,重取无力——薛邈心想这是典型阳虚脉象呀,她再次细看贾珍珍的脸,面色晄白还泛着青色。

“你平时怕冷不?月经期间腰困不?”

贾珍珍使劲点头,薛邈问得都对。

薛邈点头,心里有了感觉,她看了眼护士长和多唻。

“怎么样?”护士长急切问道。

薛邈感到为难,虽然她知道贾珍珍本质问题是脾肾阳虚,但是她确实没有经验治疗月经淋漓不尽,这是其一。其二,就算她试一试,相当于否定罗主任的思路,以后治好治不好,都让罗主任下不来台,以他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肯定又要为难她。可是不治疗,贾珍珍这么痛苦,她又于心不忍。

“薛邈,你试一试呗。总不能看着珍珍就这么一直病着,她再流血就该输血了。”

薛邈长出一口气,没说话,心里的两个我在打架。

“就我们三个人知道。”护士长帮薛邈吃了一粒定心丸。

“那我试一试吧。”薛邈想了想,还是觉得病人比什么都重要。

多唻听到这话,赶紧把准备好的空白处方递给她,薛邈接过处方看了她一眼。多唻笑得尴尬。

薛邈顺手从左侧胸口口袋,抽了一支笔,笔悬在空白处方上,自己略做沉思:贾珍珍一派恶寒像必是要用附子温补阳气才可,这不就是傅长垣尊崇的火神派嘛。但是附子这东西性味大辛大热,会不会鼓动气血,反而动血伤络,出血更多?薛邈对运用附子经验不足,她没有信心使用附子。而后转念想到陈清浅陈伯伯,跟他学习一年多,陈伯伯教会自己就是“辨证论治”,是呀中医根本就是“辨证论治”,所谓动血伤络的“热”,应该是邪热。而贾珍珍本质就是虚寒,是因为脾肾阳虚,脾不统血所致,本质有区别,如果自己连这点辩证都区别不了,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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