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的样子,却使我更为恼怒,却发做不得,只想快快地从这里逃了开去。
&ep;&ep;却听见舱外有人声嘈杂,隐约听见有人大声道:“……你们干什么?竟敢拦曹家的船?”
&ep;&ep;我心中一惊,这是流沙月的示敬信号,代表有官府之人拦截,这一路走来,都平平安安的,难道到了最后关头,却出事了吗?
&ep;&ep;转头向夏侯烨看去,他却放下了手里的碗,迎着我疑问的眼色,道:“你可别看这朕,朕可没动什么手脚,朕没有三头六臂……”
&ep;&ep;我道:“那里老实一点,如弄出什么声响,可别怪我无情!”
&ep;&ep;正值此时,流沙月也进来了,低声道:“阿锦,不关我们的事,官府中人追查另一艘商船,和上面的人起了冲突,正值河面狭窄,便将我们的船拦住了,等过一会儿,他们办完了事,我们便可走了。”
&ep;&ep;他看了看夏侯烨,却道:“不过,得防止他闹事才好!”
&ep;&ep;他走上前去,手掌到处,却是一下子把他击倒在了床上,拉紧四端的铁链子,将他的四肢在床上缚得紧紧的,又拿了一块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ep;&ep;流沙月下手极重,我看得清楚,夏候烨眼里转瞬之间流露出痛苦之色,可我却不知为什么,却不忍再看。
&ep;&ep;裁上了帽纱,走出舱门,我这才发现,一个商船和我们的楼船在船头相撞了,因楼船高大,商船低矮,那商船已被撞得渗了水进去,而商船旁边,却是一艘插了旌旗的官船,上面竟有一些身着大内卫士服饰的侍卫身影。
&ep;&ep;那官船之上有人跃上了商船,用刀枪刺检着船舱里一包包的物品,有些袋子被割破了,便露出了里面的茶叶,而那一对商人老夫妇则哭天喊地:“官老爷,官老爷啊,我们都是良民啊,不过运些茶叶去京城,为什么要这样大费周张追赶我们啊?”
&ep;&ep;那身着麒麟服的侍卫首领冷冷地道:“近日河面戒严,来往船只一应要详检,谁叫你们不听宣召,不停锚检查?”
&ep;&ep;那茶商老板道:“官老爷,老夫不是叫人正停着船幺?我们顺水行舟,那比得上他们逆水,加之在河面正中,哪能说停就停?”
&ep;&ep;他身边的那位老妇人则哭喊着道:“老爷,老爷,这可怎么办啊,船舱进水了……”
&ep;&ep;那大内侍卫却不理其它,检查之后,看见并无可疑,便一声呼哨,上了官船.眨眼之间便行船而去。
&ep;&ep;那商人夫妇与船上几名下人见官船已开远,这才敢高声痛骂:“你们这些王八蛋,贪官污吏,他们的船又不见你们搜?你们见死不救……哎呀,我的茶叶啊,可是花了我全幅身家买的大红袍啊,这下子全完了,全完了……”
&ep;&ep;那妇人道:“还是先别管那茶叶了,这船下沉着呢……喂,那个楼船上的人听了,放下小艇救救我们……”
&ep;&ep;我们的楼船自然不能放他们上来,可不知为何,看到那个老妇人花白的头发在河风之中飘荡,我忽地想起了奶娘,想起了我的母妃,便忍不住对流沙月道:“不如送给他们一艘小艇,剩下的,便任由他们了……”
&ep;&ep;流沙月点了点头,叫人放了一艘小艇下去。
&ep;&ep;楼船缓缓地驶离了那艘渐渐下沉的船,眼看那船越离越远,倏地,我却看见那老商人捂着胸口,一下子倒在了船舱之上,那老妇人却是抚在他的身上失声痛哭:“老头子,你怎么啦,心绞痛又发作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ep;&ep;有下人急慌慌地走过来劝她,拉扯着她,想把她从船上拉上小艇,她却是死活不肯,反而大声哭道:“不,你们先救老头子,他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
&ep;&ep;那些下人只好又放下了她,去抬在沉船上昏迷的商人老伯,待得抬上的小艇,那老妇人才随着上艇,一上艇又大声地哭泣,发疯了一般,非要重上沉船不可,大声地道:“他的救心丸没有拿,我要回去,给他拿药……”
&ep;&ep;那些下人忙把她拉住了:“夫人,来不及了,船要沉了,等我们靠岸,再找大夫配药吧?”
&ep;&ep;眼看那沉船越来越往下沉,眨眼之间,船体大部分都沉了下去,那老妇人却是绝望地哭喊:“不成啊,他的病拖不了那么久的,那药是事先配好的……你们放开我,让人上船……”
&ep;&ep;她在小艇上剧烈地挣扎,却是让那小艇左右摇晃,艇身狭窄,眼看也要翻了。
&ep;&ep;这世上,还有这么深情的夫妇么?
&ep;&ep;也许只有在民间,才有这样的人吗?
&ep;&ep;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也不会象琼楼宫阙的人一样,大难到头各自飞?
&ep;&ep;他们虽没有锦衣玉食,却能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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