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上头触目惊心,而相爷的目光正是落在那片染了血的瓷片上。
&ep;&ep;慕容兰舟并非心软之人,相反,从他立下志向那天开始,他的心就硬如铁石,就像外头私下传的那般,他能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刚满月的婴儿身首异处,他的心里没有半点温情,心软更不可能,可这丫头……
&ep;&ep;慕容兰舟的目光从她膝盖上移开,渐次往上,寝殿的烛火挑了两下,她的影子投在地上,愈发显得单薄可怜,低垂着脑袋,几乎趴伏在地上,想是害怕,瘦弱的身子不住抖动,忽的那种莫名的不忍涌上来,竟让已经到嘴边儿的惩处终是没出口。
&ep;&ep;其实,慕容兰舟真想差了,晓晓真不是怕的这样,虽说也怕,可好歹心里是个成年人,不至于怕的浑身哆嗦。
&ep;&ep;她是疼的,晓晓琢磨着回头是不是跟着赵嬷念念佛经啥的,不求神佛保佑,至少能去去晦气,自己真是太倒霉了,脑袋保不保得住先不想,膝盖啊,怎么这么疼,晓晓记的,现代时自己做阑尾炎手术都这么疼过,疼的她忍不住打颤儿。
&ep;&ep;晓晓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残废,膝盖关节多脆弱啊,回头真落个残疾,就算保住命有屁用啊。
&ep;&ep;越想越觉得自己倒霉,加上又疼,晓晓的眼泪忍不住就下来了,啪嗒啪嗒落在地上,想擦都不敢。
&ep;&ep;她一掉泪儿,慕容兰舟倒没觉着什么,朱子毓先扛不住了,他做梦都没想到大妮还活着,并且在这里跟自己重逢。
&ep;&ep;当初朱子毓从乔家村回京,路上就传来乔家村遭了天火的消息,一村人无一生还,朱子毓如今还记着,当时自己就一个念头,大妮没了,她再也不会对自己笑,不会跟自己说话儿,不会跟自己抢烤鸡,不会给他捉小鱼了,他觉着天都灰了。
&ep;&ep;两年了,他没有一天忘记过大妮,时候越长越想她,想她古灵精怪的笑容,想她叉着腰叫自己小白时的样子,想她赤着脚踏在溪水里,用手捧起小鱼,溪水从她指间滑落,日头下像一颗颗璀璨的珍珠。
&ep;&ep;尤其在这寂静的皇宫里,他总会想她,除了想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该做什么,有时候他就想,如果自己也死了是不是就见着大妮了,可就算死也由不得自己,不想今天她却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是不是在做梦……他想唤她,想伸出手去扯她起来,他有好多话要问她,有好多事要跟她说,可她请罪的声音却惊醒了他。
&ep;&ep;这里是皇宫,他是皇上,而她是宫女,朱子毓手臂动动又缩了回来,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能怎么办,朱子毓觉得自己没用极了,他甚至还不如乔家村的小白,即使如此,他也要救她。
&ep;&ep;想到此,朱子毓抬了抬手道:“是朕失了手,你,起来吧!”
&ep;&ep;晓晓心说小白莫非真傻了不成,她也想起来啊!可不敢啊,即使小白是皇上,这个皇上也没大用,真正做主的还是这位心狠手辣的慕容丞相,他一不爽,自己是死啊死啊还是死啊。
&ep;&ep;晓晓正胡思乱想着,就听一个冷而低沉的声音道:“皇上仁厚不降罪,还不下去。”
&ep;&ep;晓晓听了心里一松,趴在地上应了一声,便要起来,这一起来,忍不住嘶了一声,膝盖处疼的她直咬牙,走一步都跟刀割似的,却不敢耽搁,托着条伤腿一瘸一拐的出了暖阁。
&ep;&ep;沿着廊子一进东茶房的屋,腿一软就瘫坐在灶房边儿的小凳上,撩了裙子,低头一看,晓晓差点儿没晕过去,就这一会儿,血顺着小腿流了下来,都落在了鞋上。
&ep;&ep;晓晓急忙把鞋子脱了,里头的裤腿一点一点儿挽起来,挽到膝盖上头,才看清,给破瓷片割了个三角口子,她用手指按了按周围的骨头,又咬着唇慢慢的动了动腿儿,能活动至少说明骨头没问题。
&ep;&ep;晓晓松了口气,又犯愁了,上哪儿弄点儿药擦啊,愁了会儿,晓晓叹口气,有药没药也得先把伤口洗干净,扶着墙站起来,从那边儿缸里打了半瓢水,倒在水盆里,拿出自己的帕子来侵了水,开始清理膝盖的伤口,疼的她直吸气。
&ep;&ep;弄了半天才勉强洗干净,晓晓忽想起这里没药可有茶叶啊!记着谁说过,茶叶有收敛止血消炎的功效,好歹比没有强。
&ep;&ep;想着便抓了把茶叶在嘴里嚼碎了,附在膝盖上,扯了块内裙的布裹好,刚弄好丁香就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后头跟着小太监福寿。
&ep;&ep;丁香看了晓晓一眼,忙去泡了茶递给福寿,等福寿出了东茶房的小院,丁香回过头先看了看晓晓的膝盖,叹口气道:“我在这东茶房当了两年差,也没往御前奉过茶,怎就让你赶上了,却怎摔了茶碗,也不知你这是运道好,还是运道差了。”
&ep;&ep;晓晓嘟嘟嘴道:“自然是运道差,小命差点儿搭进去。”
&ep;&ep;丁香见她耷拉着脑袋,脸上的血色都没了,可怜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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