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傅霏洛打算在薛子逸醒来前就离开禹方医馆。只是在此之前,她仍有事情要做。她站立于医馆屋簷上方眺望着晨曦。
&ep;&ep;要是逸兄醒来发现她的离开使他又变成孤身一人,一定会很伤心吧?
&ep;&ep;她知道薛子逸过去是多么孤寂,好不容易薛子逸才找到能够信任的人,但却依然被丢下。傅霏洛想起薛子逸曾告诉过自己他的过去——
&ep;&ep;自余家灭门后,附属于余氏的薛氏医族也同时倾覆。
&ep;&ep;在发生惨案的那个夜晚,是薛子逸的父亲——薛青暘将薛子逸反锁在地窖里才逃过一劫。血洗之后皇室卫兵迟迟赶到,薛子逸才因此获救活了下来。
&ep;&ep;而余氏歷代是国家重要的神女,神女能够掌握未来,指引帝王带领国家前行的方向,更是这个世界负责遴选君王的半神——因此只要得到神女,便能成为帝王。
&ep;&ep;而在余氏灭门一案发生前,已逝的前代神女在多年前的预知梦中捕捉到余家陷入血海的画面。然而未来是无法改变的,预言中会发生的事一定会发生,能做的只有从中寻找漏洞。
&ep;&ep;因此前代神女将刚诞生的下代神女与下人同龄的孩子掉换,使其逃过灭门血案。此偷龙转凤一事做的极为机密,只有与余家关係密切的薛氏医族与前代神女知晓。
&ep;&ep;血案后,皇族收留了薛子逸,并下令由他暗中调查余家灭门血案。从此薛子逸便成为皇室的棋子,在皇族的腥风血雨中里打滚。
&ep;&ep;要不是最初认识时,傅霏洛看过薛子逸冷清淡漠的样子,不然还真无法将他与现在的模样画上等号。
&ep;&ep;最开始遇见薛子逸时,他对异性像是过敏一样,淡漠中隐约夹带了礼貌的抗拒。就只是刚好傅霏洛接近薛子逸时是男人的模样,在被薛子逸发现是女子前,已对她產生情愫。
&ep;&ep;——没错,仅仅只是刚好而已。
&ep;&ep;禁慾的人初嚐情滋味,往往会如同被引燃的导火线一般无法收拾。
&ep;&ep;但猛火往往无法持久。所以傅霏洛认为,只要在延烧之前斩断引线就可以了。
&ep;&ep;斩断了,她就可以回家。
&ep;&ep;傅霏洛忽略心中深处细微的隐隐作痛。她努力将脑中的纷乱赶出脑海,专心地运起气息。
&ep;&ep;吸收充足的阳气转化成深沉内敛的法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是直接用女子的身体吸收阳气的关係,傅霏洛觉得身体变得轻盈,使出的妖术力量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ep;&ep;为了弥补心中对薛子逸的愧疚感,这个计画是最后一个了。
&ep;&ep;她在禹方医馆以生命力为代价设立了一个御敌结界。只要有人在结界内对薛子逸生出歹念,便会被弹出结界之外。虽然她原本是想让敌人万箭穿心而死,但目前她的功力还无法做到如此地步,而且这个强大便利的结界是有代价的。此结界与她性命息息相关,只要她还活着结界就会存在,然而,结界一破她便会遭到反噬,受到有可能魂飞魄散的重伤。
&ep;&ep;不过即便仅只是如此,只要薛子逸不离开禹方医馆她就能保证薛子逸不会掉任何一根寒毛。
&ep;&ep;【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小子吗?】
&ep;&ep;听见问话,傅霏洛转头看向胡里,沉吟许久才发话:「……他是第一个接受了完整的我的人。」
&ep;&ep;然而胡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接受完整的你?你怎么知道?】
&ep;&ep;傅霏洛因胡里的不屑感到一丝不快,皱起柳眉,「……你懂什么?」
&ep;&ep;然而胡里却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靛色的兽眸弯出轻蔑笑意,【我是不懂。】声音讥讽,【但仅只是数个月的相处,就能產生出感情?如此简单,未免也显得太过廉价。还是人类也只不过是这样肤浅的生物?】
&ep;&ep;「…——别说了!」胡里道出了傅霏洛心中的害怕,那份细小的质疑如同针刺一般扎着心。
&ep;&ep;胡里摆摆尾巴,像是对傅霏洛的话感到可笑,【哼!大爷我活了千百年,游歷于红尘之间,早就不懂儿戏般目光短浅的情爱。真心是如此珍贵的东西,岂是短短数个月就能付出?能如此随口出言论爱,怕是根本不懂爱为何物!我看薛子逸根本肤浅至极!而你居然被哄两句就飘飘然的为他赴汤蹈火,傻子也没你这么笨!】
&ep;&ep;胡里平时称薛子逸都说「那小子、那傢伙」,这还是傅霏洛第一次听见胡里在话中说出薛子逸的全名,可见胡里心中有多么愤怒。
&ep;&ep;但听见自己心悦之人被说坏话,也她在心中引燃一簇怒火,傅霏洛尝试辩解:「人海茫茫,人生苦短。找到心中的理想已是艰难,既然找到便要珍惜,又何须用时间来证明?」
&ep;&ep;【心中理想?】胡里嗤之以鼻,【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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