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温一动不动的躺了很久,直到乔金粟惊讶的小圆脸冒出来。
&ep;&ep;“喜温姐姐!?”乔金粟上山寻狗,狗没找到,却找到一个仰面躺在野麦田里的喜温。
&ep;&ep;喜温说自己没事,就是有点累,乔金粟就蹲在麦田里守着她,小小一只,刚好被麦田藏住。
&ep;&ep;这时节野麦已经挂了穗,坠坠的,像一个有孕的妇人,疲倦而沉重。
&ep;&ep;喜温想起她爹举行树葬的那天,她心里太难受了,从人群里跑了出来,满脸泪痕的抱膝坐在这片野麦地里,想把自己藏起来。
&ep;&ep;那会子才三四月,天还冷,麦子还嫩,长长的叶条像大地随风摇曳的头发。
&ep;&ep;她以为没有人会发现,但雨朵,她的阿姐,就那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月下,像被层层麦浪推到她跟前的一个幻觉。
&ep;&ep;阿爹的死,这世上唯有雨朵跟喜温是感同身受的。
&ep;&ep;但雨朵因为年长喜温几岁,所以更加明白自己和妹妹失去父亲之后会面临什么,她除了伤心之外,还承担了比喜温更多的责任。
&ep;&ep;“喜温姐姐,你不舒服吗?怎么流眼泪了?”乔金粟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泪,有些紧张的问。
&ep;&ep;“我没事。”喜温勉强笑了起来,反问乔金粟,“豆豆呢?”
&ep;&ep;“茅娘姐姐带她玩呢,我出来找黑豹。”乔金粟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无精打采的抠着地里的土块。
&ep;&ep;“黑豹不见了?多久的事了?”
&ep;&ep;“五六天了。”
&ep;&ep;喜温抿了抿嘴,这可难找了。
&ep;&ep;她牵着乔金粟去溪边洗脸,借着水中倒影才发现唇边、下巴、脖颈和胸口衣襟上都是绿糊糊的草汁,像是有人着急忙慌的把祛蛇毒的草药嚼烂,然后吐给她吃。
&ep;&ep;那个高脚帐子所在的地方离棒槌营不远,北江毕竟是林中人的朝廷,未经允准,汉人连做刨夫的资格都无,更何况偷偷刨参呢?
&ep;&ep;未免瓜田李下,白白死了,汉人拾柴摘果,绝不会往那一片去的。
&ep;&ep;喜温揣测是不是有轮防护参窝的林中人发现了她,救了她,但又因为她一时半会醒不过来,所以带出来扔在这野麦地里?
&ep;&ep;这野麦地虽然是天生天长的,但也是林中人的领地,只要是进了穗期,为了提防动物嚼吃,每天时不时会有人来看看。
&ep;&ep;喜温思量着要回部落里打探一下。
&ep;&ep;许是天降横祸,让那穆雀对雨朵的死有了切实的感受,又或者是释月那日的讽刺传到了他耳中,让他也开始相信‘口业’这码事。
&ep;&ep;“鹿不用还了。”那穆雀家里还有父兄,缴上贡鲜的份额并不困难。
&ep;&ep;“不还鹿,我还你些别的,反正贡鲜也收野鸡、飞龙,若还不够,我当刨参夫去。”
&ep;&ep;喜温在他的褥塌旁蹲下,怀里那一把连枝带叶又挂果的狗枣子随着她的动作而簌簌颤动着。
&ep;&ep;这时候的狗枣子还没到最好吃的时候,酸甜脆口,等入秋被霜打过之后,就会由绿转为淡橘,软甜如蜜,没一点涩,是山中野果里难得的美味。
&ep;&ep;这果树要是被熊遇上了,也非得薅光了才肯走,所以喜温老是去狗枣子树附近转悠。
&ep;&ep;部落里的萨满去世了,少了祝祷仪式的加持,那穆雀的伤腿只是敷了些草药,好得很慢也很痛,吃什么都没滋味,也不怎么说话了,只是瞧着喜温。
&ep;&ep;男子的眼神总是这样,有喜温不喜欢的东西,碍着他残了腿,喜温也没说什么,就问:“你知不知道谁救我出来的?”
&ep;&ep;那穆雀没看喜温,只是拿起被褥上遗漏的一片叶,抿着柄转动,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ep;&ep;“是不是我阿兄啊?他,不是与你同路去追罴吗?”
&ep;&ep;‘是啊,的确很有可能是那穆卓,那我岂不是又欠他们家一桩债?’
&ep;&ep;喜温很是烦恼,本想等那穆卓回来问个清楚,但等又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ep;&ep;同那穆雀单独坐在这里,喜温浑身不舒坦,就说自己先走了。
&ep;&ep;那穆雀点点头,瞧着喜温都要走出帐子了,道:“别去找罴了,那玩意比人还精。”
&ep;&ep;怎么说也是为她好,喜温笑了笑,笑脸还没收起来,一转脸碰上那穆雀的娘回来。
&ep;&ep;她看看喜温,又望向帐子里搁在那穆雀手边的一把狗枣子,也不知是不是吃多了毛没拔干净的野鸡把脑子给堵了,她居然说:“族长说了,等秋猎过了,你们就把婚礼办了吧。”
&ep;&ep;“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他了?”喜温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的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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