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任世涛为了魏远的伤,一直住在离主帅营帐不远处的帐篷里。
看到一脸着急来找他的兵士,他顾不上刚从外面回来,一把捞起床前刚刚放下来的医药箱便跟着那兵士快步走了出去。
他走进主帅营帐里时,魏远已是被吕闻扶到了床榻边躺下了,他看起来显然很是痛苦,一双眼睛紧紧闭着,嘴唇瘀暗,脸色煞白,右手还在紧紧抓着受伤的位置,衣服都快被他抓破了。
任世涛立刻在床边坐下,一边从医药箱里拿出针包一边沉声道:“吕副将,请把君侯的手拿开,并让君侯侧躺着,把背对着小人,小人要给君侯施针了。”
吕闻点了点头,低声道了句“主公,得罪了”,伸手便抓住了自家主公的右手手腕,触手冰凉黏腻。
那是主公因为痛苦出的冷汗啊!
吕闻心里一酸,稍一用力把主公的手压到了一边去,随即扶着他的身子把他摆成了侧躺的姿势。
任世涛立刻拉开面前男人的衣服,探头看了一眼,却见他伤口的位置已是被他抓出了五道触目惊心的血痕,显见他方才已是痛到了极致,而且还不知道这种疼痛持续了多久。
他暗叹一声,手上的银针又快又准地扎进了面前人的穴道里。
就这样针灸了一回,男人紧锁的眉头终于慢慢舒展了开来,脸上的痛苦之色稍霁,吕闻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扶着还神志不清的魏远躺平了,有些后怕地小声道:“任大夫,主公到底怎么回事?主公的伤不是在慢慢好转了么?”
而且,主公突然这么痛苦,还是第一回。
前几天主公虽然气色不好,但瞧着身体还算硬朗啊。
任世涛摇了摇头,“君侯当初的伤可不是小伤,伤的是心脉,这种伤手尾最长,稍不留意就会留下病根子。
但君侯当初受伤后立刻便被送了回来,由小人进行医治,小人不敢说经了小人的手,君侯的伤就不会有问题了,但至少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治疗调养,不至于发作得这么厉害。
只怕君侯这次发作,不是因为先前的伤,很大一部分,是情绪郁结所致啊!”
吕闻忍不住咬了咬牙。
他就猜到,主公的伤突然发作得这么厉害,定是跟夫人有关。
“君侯受了内伤,这段时间本便应该平心静气地疗养,情绪过于激动或者过于劳累,都会引发心血瘀阻。”
任世涛又看了床上的男人一眼,轻叹着道:“君侯若再不放宽心绪,像今天这般发作的情况,只会越来越多。
小人的治疗也只能起到抑制缓解的作用,能不能治愈,还是得看君侯自己。
吕副将……”
他本来想让吕闻这段时间多多宽解君侯,让他保持心情平和,但一想到至今没有消息的那个女子,那些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这种情况,又能如何宽解呢?乍然听说夫人出事了的消息时,他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到了今天,他晚上睡觉时还是辗转反侧。
君侯的压抑和痛苦只会比他们更甚,更别提他还受了重伤,他能撑到今天才倒下,已是很让他很佩服了。
他又轻叹一口气,朝吕闻作了个揖道:“小人去唤人给君侯煎药,还请吕副将暂时看管着君侯。”
任世涛离开后没多久,吕闻和萧长风也赶过来了。
见到脸上毫无血色地躺在床榻上的魏远,两人都吸了口气,脸色沉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闻简单地把方才任世涛的话跟他们说了,两人听完了,都忍不住沉默了半响。
“前几天,我们派去庆州查看情况的人不是把夫人留给主公的一封信带过来了么?”
白术最先打破了这有些压抑的沉默,背着手微微蹙眉道:“夫人在信里写得很清楚了,她不是随随便便跟刘徐走的,刘徐有求于夫人,也不可能轻易杀了夫人。
他当初派人到主公面前说夫人已是死在了他手中,就是想乱主公的心神,此子的手段实在是阴险至极啊。”
“可是,嫂子至今没有消息也是事实,”萧长风看着床上的魏远,神色有些阴郁,“在确定嫂子安无恙之前,阿远这颗心是不可能放下来的。
平常便罢了,偏偏阿远在这时候受了伤……”
平心而论,若是出事的人是阿清,他也很难做得比阿远好。
阿远这些天至少没有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他内心的焦灼和痛苦,依然每天批阅军报,跟他们商定作战策略。
只是,也正因为他太隐忍,这才让他心中的苦痛最终像笼子里发狂的野兽一般,把装着它的笼子抓挠得残破不堪罢!
白术也知道是这个道理,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长长叹了口气。
主公受伤的消息虽然被他们瞒下来了,但再这样下去,这个消息瞒不了多久。
事实上,这些天已是有主公重伤的消息悄然在军队里流传,多少还是影响了军心。
他们如今和宋国公兵分两路,他们对付谢兴,宋国公对付舞阳侯。
他们的兵力和对方相差不大,但因为他们战士的素质和主公在兵法谋略上的造诣,前期一直占据着上风。
加上夫人专门为行军打仗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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