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你什么时候学会抽菸的?」
&ep;&ep;「应酬多了,自然就会了。」
&ep;&ep;「……好臭。」
&ep;&ep;程天马上把菸捻熄。
&ep;&ep;明知菸味会盖过气味,但他还是会忍不住,就像是身体本能的在寻求一丝慰藉。
&ep;&ep;她身上总有一股清晨雨露的清新味道,与她爽朗的笑容很配。
&ep;&ep;「所以,能说说你到底怎么了吗?」
&ep;&ep;记忆中的林雨盼是那么开朗,昨夜的她却像是受伤的小兽,拖着自暴自弃的身躯放任自己沉沦。
&ep;&ep;隐约知道是与她的家庭有关,这是他们不会去触碰的隐私,他也只是随口问问。
&ep;&ep;她望着他的双眸,沉默良久,久到程天打算放弃了,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程天,我没有家了。」
&ep;&ep;「嗯?」
&ep;&ep;林雨盼望着窗外的大地,地面上的积水被照耀出异常刺眼的光,她感觉自己似乎随时会被灼伤。
&ep;&ep;「我爸交了新的女友。」
&ep;&ep;搬到纽约后,两人基本都是各过各的,林雨盼忙着累积作品,忙着学习新的绘画技巧,她的父亲基本都在公司忙碌,鲜少回家,比起父女,他们更像共用一间屋子的室友。
&ep;&ep;早就习惯以工作为重的父亲,只是没想到有天他会带着另一个女人,入侵她的地盘。
&ep;&ep;耳朵像是被布遮着,她听不清每一个字,也不想听清。
&ep;&ep;父母早就办好了离婚,找新的对象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她就是觉得很不舒服。
&ep;&ep;很想吐,打从心底觉得噁心。
&ep;&ep;过往的吵架声又浮现在耳边,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走到最后只剩利益在拉扯。
&ep;&ep;曾要她忘了自己的母亲,在离婚后数次找上门,父亲虽然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復婚的打算,只是她也没想过,那样冷淡的父亲会有新的伴侣。
&ep;&ep;「所以,你不希望你爸幸福?」
&ep;&ep;「我当然希望他可以幸福,他可是个工作狂欸,喜欢工作到把原本的老婆气跑。」
&ep;&ep;「那么,你是不喜欢那个女人?」
&ep;&ep;「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正眼看她。」
&ep;&ep;「那你的母亲……?」
&ep;&ep;「我爸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能重新展开生活。」她深吸一口气。「没有我们的生活。」
&ep;&ep;只是有种,曾经的幸福被背叛了的感觉。
&ep;&ep;那个女人打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和谐,她看着她,想起被自己推离的那个人,想起曾经幸福过的家,被压抑的情绪突然崩溃。
&ep;&ep;只是想麻痺痛苦,想忘却那股空虚。
&ep;&ep;酒精下肚后,涌起的那股灼烧感,让她想就这样忘却一切,可她放不下那个人,她还想在哪天与他偶遇。
&ep;&ep;每次画画时,她偶尔会不自觉回头,想像有个人就待在那里看着她,或打瞌睡。
&ep;&ep;程天忍着想将她抱进怀里的衝动,放松了紧握着的拳。
&ep;&ep;「林雨盼,你一向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ep;&ep;她苦笑。「是啊,我知道。」
&ep;&ep;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只是鞋子磨破了,双脚与不平整的地面来回磨擦,伤口发出阵阵疼痛,包裹了一圈又一圈纱布,却还是被鲜血染红。
&ep;&ep;撕开结痂后,又再度被尖锐的石子刺穿,她终于撑不住,蹲在原地不肯继续迈步。
&ep;&ep;「程天……」她必须道歉,她不该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来发洩。
&ep;&ep;「你只是喝醉了,脑袋不清醒。」他说。「我们只是一起在酒吧喝了几杯,谈了点心事而已。」
&ep;&ep;他太懂她,也太明白该如何给台阶。
&ep;&ep;林雨盼只能苦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