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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方圆脸有些微红,嗔道:“知道我收入不错,钱你就收着。”

&ep;&ep;陈南方看着她坚持的样子,拿了三分之一出来,其余再推回去,他把钱放进衣服口袋,再拍了拍,笑着对方圆道:“这下安心了吧!”

&ep;&ep;方圆轻轻哼了一声,转而道:“谢谢你了!”

&ep;&ep;陈南方浓眉飞扬,眼神蕴着欢喜,不自在的轻咳一声。

&ep;&ep;“你是复员转业进了公安局上班么?现在哪个地方?”方圆问。

&ep;&ep;“就是我们余阳县公安局。”陈南方回答道。

&ep;&ep;“……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去新单位报到么?”方圆头轻轻转到一边,夜色下的脸颊染上了一抹酡红。

&ep;&ep;“是的。”陈南方道。

&ep;&ep;夜色正好,树影上挂上了一轮明月,凉风吹拂,带着一阵草木的清香,陈南方拿出口袋里的口风琴,放在嘴边吹奏起来。

&ep;&ep;当熟悉的苏联歌曲的旋律响起来时,方圆注视着全情演奏的陈南方,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探究,不经意间,与陈南方转过来的视线对视,两个人一瞬间都有些愣住了。

&ep;&ep;陈南方把口风琴递给方圆,“你……要试试么?”

&ep;&ep;方圆赧然的接过来,贝齿轻咬着嘴唇,从口袋里拿出手帕,轻轻擦拭一下,转身避开陈南方炽热的眼神,把口风琴凑近嘴边,演奏起来。

&ep;&ep;也是刚才那首优美的苏联歌曲。

&ep;&ep;曲声飘扬过来,陈南方的目光透过方圆的侧影,望着这苍茫的夜色,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真实的梦里。

&ep;&ep;他是陈南方,出生北方的d省农村,家里有四兄妹,父母是按照方向给他们取的名字,大哥叫陈东方,他是陈南方,三弟陈西方,妹妹陈小北。

&ep;&ep;他很早就入伍当兵,每年的津贴大部份都寄回家里,在那困难的三年里,村里人吃的是米糠草根,有很多老人和幼童没能熬过去,家里人有他的支助,才度过那段艰难的日子。

&ep;&ep;六五年的时候,他作为副营长,跟着部队一起去了yue南,在这场战争中,他的战友同胞,在敌人装备精良、火力凶猛的攻势下,不畏牺牲的冲刺拼杀,最后他的团长、同泽的英魂永远留在了这个战场上。

&ep;&ep;他虽然活了下来,但是左半身被炮火炸伤,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只手臂,半边脸被毁,剩下残躯自己看着也厌憎。

&ep;&ep;伤愈退伍回到老家,从一个健康勇悍的军人变成一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加上一直没从战争的阴影里走出来,他渐渐消沉抑郁下去,最初的几年,他很少和人交流说话,变成一个连亲人都不能理解的独居孤僻的怪人。

&ep;&ep;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后来乡里来了一只医疗队,其中有一个女医生被派驻到他所在的地方,女医生经人告知,他是yue战英雄,身体不便,带着保健箱上门为他检查。

&ep;&ep;当时他对人不理不睬,还把她赶出家门。

&ep;&ep;一次雨中抢收的时候,他从地里回来,半路因旧患发作倒地,有人通知女医生到场,把他送回家里,为他施针救治。

&ep;&ep;与她接触的过程中,他发现女医生看他的眼光,不像村里的其他人,包括自己的亲人,她会直视他布满疤痕的丑陋脸颊,没有畏惧,没有回避,只把他作为一个正常人,为他检查治疗,她温柔的神情,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ep;&ep;女医生对他似乎带着崇敬,问着他部队的事,那是他本不愿再想,再提及的回忆,在她淡淡柔和的话语中,他却不自觉和她聊了起来,说起为了护着自己牺牲的团长,说到那些被炸得骨肉纷飞的战友。

&ep;&ep;女医生在这里停留了几个月,为村人解决了身上隐藏的大小毛病,她定期为自己施针,他那只聋耳竟然开始能听到一点点声响了,身上的旧患也解决了大半。

&ep;&ep;知道她就要随着医疗队开拔到其他地方,他的内心是十分的焦急和失落的,但是他不可能把人留下来,他只是她的一个病人,一个不知道何时,偷偷喜欢上她的一个残疾人。

&ep;&ep;再后来,他得到了噩耗,千里奔袭赶到的时候,见到的只有鲜红的墓碑和永远留在那片土地下的年轻生命,佳人已逝,芳魂渺渺。

&ep;&ep;一生中,他第二次哭的嚎天动地、撕心裂肺,第一次是抱着团长的残躯。

&ep;&ep;再后来……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ep;&ep;动乱的年代过去,迎来改革开放的春风,他带着村里人办起了木头加工厂、家具厂、造纸厂,功成名就、生活富裕,但是他那颗萌动柔软的心,却永远留在了那个动荡的年代,埋藏在那块墓碑下。

&ep;&ep;在他出行前呼后拥,大家不再盯着他的残容,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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